殷庆吓得魂飞魄散,后背汗毛倒竖,连忙偏头去看殷正业此时的脸色,只见他陡然瞪大双眼,惊慌之下忙看向旁边跪着的几个小厮,“都给老夫滚出去!”
殷正业暴怒大喝,小厮们如同惊弓之鸟,迅速爬出书房。
殷庆满头大汗,强撑着身子不忘继续拖着殷正业,道:“相爷息怒......”
殷正业手微微颤抖,双眼神色复杂地看着殷青筠,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是生生卡在喉咙里无法反驳。
“父亲把我当作什么?邀宠的工具?还是一步登天的垫脚石?”殷青筠心中嗤笑,冷静的声音如银珠落于玉盘,在一瞬间寂静下来的书房里犹为清晰,一字字如刀似箭,直戳人心底。
殷正业浑身发软,心中惊骇无法言说,眸中狠厉死压不住,只能扭头望着殷青筠。
他确实是把殷青筠当作笼络帝心的玩物,若她像殷青黎那般乖觉,他也乐意将她当作女儿宠一宠,可她天生反骨,惹的祸事一桩接着一桩。如今更是搅和了他和义勇侯府的关系,那义勇侯手握兵权,谁家不是眼巴巴想同他结交,偏自己家这个孽障一口气将他得罪了个透顶。
殷青筠手里扇着扇子后退两步,大笑出声:“父亲不必恼羞成怒,相反,您还得客客气气地待我,毕竟我对你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就算是个只中看的花瓶,殷正业也得将她好好护着,断不能磕着碰着弄出一点儿伤痕,否则这花瓶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殷正业龇牙咧嘴地狠狠推开殷庆,满目通红恨不得撕了殷青筠的嘴。高举的耳光就要落在殷青筠光滑细腻的脸蛋上,门外遽然传来一道略沉的声音,生生止住了殷正业的动作:“陛下有旨,召见殷府大姑娘。”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老内监,以往召见殷青筠入宫都是由他来传话。
殷正业神色一怔,手已经被殷庆拦下。
“相爷......陛下要召见大姑娘,您可千万不能再动手了......”
面见天子,哪能带着伤去。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殷正业指着殷青筠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恨不能杀了她这个孽障!
“相爷!”
殷庆低声唤道,又不敢唤得太大声被外面的人听见,扯了殷正业的衣角跪下磕头,“相爷你息息怒,大姑娘只是年纪小不懂其中利害,您想想夫人,她若晓得您如此责骂大姑娘,那身子如何吃得消。”
殷青筠闻言冷笑了两下,嘴边掩饰不住的轻嘲讥讽。
她这父亲向来胆小,不仅有贼心没贼胆,还痴心妄想,迟早得死在跟世家争权的路上。他以为顾严韦当真蠢得任他摆布?还是之后的陆家会将他当成肱股之臣?人家手里捏着皇后嫡出的五皇子,压根犯不着拉拢他这么个毫无兵权的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