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筠痛得直不起腰了,闻声只能微微昂着头看着皇帝,回想起今儿吃过的东西,也就在凤仪宫那碟酥饼不太常见:“臣女来时去过凤仪宫,皇后娘娘赏给了臣女一块玫瑰酥饼,陆姑娘当时也吃了啊。”
陆皇后没必要这么狠心,连着她嫡亲妹妹一起整蛊吧。
殷青筠觉着陆皇后没这么傻,可四肢如坠冰窖,她根本没有力气再去设想陆皇后会怎样做怎么样,只觉腹中犹似被万千只蚂蚁瞬间撕咬住一般,痛如刀搅。
也不知多了多久,闻内监终于将太医给请来了。
那老太医是时常给皇帝看诊的,今儿见闻内监这般火烧眉毛的样子,还以为是皇帝的身子怎么了,等到了昭德殿中见着一个模样娇嫩的小姑娘,才后知后觉想起这该是皇帝一向宠爱的殷相家的大姑娘。
皇帝眼中泛着心疼下了软榻,偏自己又束手无策,只能命令刚赶来的太医快些给殷青筠诊治。
太医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忙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白瓷瓶放在殷青筠鼻尖闻了闻,又用帕子覆在她细嫩的腕子上,把脉了一会儿,才擦了擦额间细汗,对皇帝回禀道:“回陛下的话,殷大姑娘这是吃坏了东西,没什么大碍。”
殷青筠刚才闻了太医的瓷瓶里的药,腹中疼痛便缓解了一些,听他说自己这只是吃坏了东西,虽心中存疑,但也放下了心来,强撑着酸软的身子微微坐起了些。
闻内监大惊,飞快地去扶了一把:“大姑娘小心。”
皇帝正要继续盘问太医,见殷青筠如此动作,眉眼间的怒气便缓和了下来,转头轻声问道:“软软现在感觉如何?”
殷青筠紧紧抿着唇角,一身娇嫩芙蓉色的衣裙更衬得她面色苍白,手心里捏着一把濡汗,声音绵软没了力道:“臣女感觉好些了,兴许就是吃了什么相克的食物,臣女忍忍就好了。”
皇帝刚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
太医连忙又将手中的瓷瓶拔开了塞子,放在殷青筠鼻尖再闻了闻。
殷青筠并不大碍之后,太医才在皇帝阴沉的脸色下离开了昭德殿。
殷青筠身子缓缓离开了软凳,站起来对着皇帝转了个圈,无力地笑了笑道:“让陛下忧心了,臣女真的没事了。”
皇帝虽念着想和殷青筠多说说话,可发生了这样不小的变数,到底是顾惜她身子多一些,便让闻内监去找顶轿子来送她出宫去。
只是临走时,突然哑着声音跟她说了一句:“软软,若你身子确实无碍,今夜子时朕派人接你进宫,有些事情想同你说。”
殷青筠没听清,回头问道:“陛下您说什么?”
皇帝慈爱地笑了下,然后转头看着闻内监道:“你亲自送软软回去吧。”
“老奴遵旨。”闻内监打着拂尘行了礼,见殷青筠还愣着,便劝道:“殷大姑娘走吧,记住陛下的话,今夜会有人去殷府接应您的。”
殷青筠一时间心里十分复杂,但一见皇帝疲惫的神情,也不好留下来细问,只能虽闻内监出了宫。
闻内监果真听了皇帝命令,就跟在软轿旁侧,一路出了宫,亲自将殷青筠送到了殷府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