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兄陆孝濂回到老家河南郑州后,靠着一身的武艺,也能找到些周转。照顾双亲,殷勤奉养。屠大郎的父辈原是一屠户,家境颇阔绰。屠大郎因仰慕陆孝濂的武艺,想拜在陆孝濂手下学武。因此,在陆孝濂回家后,屠大郎的父亲对陆孝濂多有接济。陆孝濂感其诚意,待二老去世后,便收屠大郎做徒弟。
六师兄段人举回到曲阜老家后,在家里作了安顿,便开始追查师傅失踪的事。三十年来,走遍大江南北,并没有寻到师傅关天赐的踪迹。
七师兄吴向高跟着慕容扫北留在南京,并做了慕容扫北的管家。也收了一个徒弟,就是花添骄。萧爻前些时候路过的秋暝居,正是慕容扫北的家。那个顽皮的少女,名叫慕容钥,是慕容扫北的千金,吴管家便是吴向高。
莫不信却投在赵之栋手下,做了锦衣卫。
师兄弟八人,自从在长寿楼中剧斗一场后,便各奔天涯。转眼之间,此事已过去了三十年。八人在各自的领域,均有各自的建树。却也经历了不少风浪,经过这许多年来的打磨历练。当初的菱角已渐渐损去,变得圆了、滑了。当初的锋芒已经不在,变成了内敛、成了容达。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八人分散后,虽各自闯荡,却也相互耳闻。每每念及同门之谊,想到当年的混战,再观照时下,少年子弟江湖老,三十年过去,八人都已苍髯皓首,无不感叹良多。虽是学武之人,筋强体健,但茫茫黄天,谁又曾逃过了寿元的约束?
慕容扫北名闻两淮,势力雄厚,打听得其他七人的讯息,便欲借自己六十大寿之机,邀请七人同来。趁着尚且健在,消解当年的仇怨,再叙一叙同窗之谊。去了这一桩心头大事,心中再无抱憾。因此便写下请柬,在给七人的请柬末尾附上了当年的连句,吩咐弟子分路送去。
其他七人,也都有消除仇怨、再叙同门情谊的想法。接到慕容扫北的请柬后,见慕容扫北措辞谦逊,而最重要的,是慕容扫北附在末尾的连句。七人见到当年的连句,往昔的同门之谊涌上心头,无不慨然答允。
这七人彼此亦有联络,便邀在长寿楼同聚,再一道去秋暝居给慕容扫北拜寿。收了弟子的,想让自己的弟子去结识结识师兄弟的门徒。陆孝濂便派屠大郎先来,自己赶后。黄天荡派于通海先来,自己却在后头。
然而隔了三十年互不见面,八人的形貌有所改变,担心见面之后认不出来。有徒弟的,更是生怕徒弟们彼此不认识,而致错过。陆孝濂便将自己师兄弟八人的故事给屠大郎说了一遍,将那七句连句给他看,要他背熟。到了南京城长寿楼时,若遇到其他的师叔师伯,或是其子侄弟子,便将连句说出来,以作相认的切口。
却是屠大郎最先赶到长寿楼,因想着还有其他人,便先订了两张桌子,以方便接待。萧爻进店时,见萧爻是一练家子。便说出了切口中第一句‘凤鸣九天知秋来’。试探萧爻,倘若萧爻是八人中哪一个的弟子,便会说出下一句切口‘独对青灯仰汉才’来应接。但萧爻不知此间故事,因此没搭话。
屠大郎由此而知萧爻并非自己等待的人,萧爻要坐的桌子,又正是他预定了的。出声喝止萧爻,要萧爻改坐别桌,两人因此闹了一场。
那于通海是黄天荡的弟子,出门时,其师傅黄天荡也作过同样的吩咐。他是知道切口的。
于通海听屠大郎说出了切口,便接道:“独对青灯仰汉才。”
屠大郎见他说对了切口,知道他是自己等的人,脸上一喜。抱拳说道:“小弟屠大郎,家师是‘不堪大用惟守孝’陆孝濂。你是哪位师叔师伯的弟子?”见于通海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在八人中,年龄最小的莫不信也有四十多岁。于通海不过三十出头,因此他便不是自己的师叔,而是其弟子。但又分不清是谁的弟子,便问了出来。
于通海抱拳行礼。说道:“原来你是五师叔的高徒,我叫于通海,家师是‘黄沙一剑荡四方’黄天荡。”
屠大郎抱拳说道:“幸会,幸会!”于通海说道:“有礼,有礼!”两人坐定,叙了年龄,于通海比屠大郎长两岁。当下,屠大郎便称他为师兄,于通海便呼他为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