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冰道“温大哥,你快停下来,别、、、、、、别再笑了,求你别笑了。”声音哽咽,害怕已极。
萧爻心道“龙象心法里记载着人体内十二正经的行气路径。温兄如此大笑,难以制止,大异寻常。当是气血走岔,冲撞了腰际的京门穴所致。”
京门穴乃人体笑穴之一,如若被点中,则会不由自主地失笑。穴道未解,则笑态难止。
眼看温仁厚不歇气地狂笑,冷玉冰心头焦躁,却无计可施。萧爻心道“他不能再笑了,再笑下去,必定会出事。哎!不管管不管用,先试试再说。”
萧爻一个箭步,跃到温仁厚身前,出手如风,以食指点在温仁厚腰际的京门穴上。将一股柔和的真气缓缓透入,封住了温仁厚的京门穴,顿将温仁厚体内乱冲乱行的真气暂时压住。
这些日子以来,温仁厚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货物被抢之事。因想着漕帮势大,自己势单力孤,绝非漕帮之敌,被抢去之物再不可得,又加上有科考失利的前伤。两相发难,志不得展,意不得伸,志意难以舒展,便会渊沉体内,致使他体内气血淤塞。人体之气,以气足为益。气足之人,呼吸顺畅,心平气和,气短气长均不益健康。
温仁厚所患之症,乃是体内淤气太多。他听得冷玉冰等人要去漕帮找回被抢之物,以冷玉冰几个人去与漕帮作对,此举无异于以鸡蛋碰石头。因此讥笑他们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不想那一笑,牵引了体内淤积的闷气,致使体内真气失控。恰如萧爻所料,温仁厚体内气息乱行乱冲,撞着京门穴。如同是被点了笑穴,这才失笑难以收场。
萧爻以内力传入温仁厚的京门穴,封住了他体内乱冲的气息,笑声顿止。
萧爻见温仁厚的脸上冒着热汗,笑声虽被暂时压制住了,但脸上笑容宛在。显然刚才失控大笑,温仁厚也是耗费了巨大的真力。
萧爻正想撤手,突然觉得温仁厚体内冒出一股真气,对着京门穴逆冲而至。萧爻没加防备,手指顿时被那股真气弹了开去。
温仁厚体内真气再度冲撞到京门穴上,复又大笑。萧爻以食指按住温仁厚的京门穴,凭着意念,将丹田内充沛的内力调运上来,经食指指端的商阳穴,将内力缓缓输出,透入温仁厚的京门穴,与温仁厚体内失控的力道相互抵抗。顿时便听得细细的嗤嗤嗤的声音自温仁厚的腰际发出。那是萧爻的真气与温仁厚的内力相撞时发出的响声,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冷玉冰脸上关切,凝目瞧着温仁厚。但见温仁厚的脸色变得十分怪异。冷玉冰猜想着——一定是因为萧爻以食指指着温仁厚的腰际,使温仁厚的体内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他的脸色才会如此惊怪,但温仁厚的笑声已经断止了。
池塘旁边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统统围了过来,盯睛细看着萧爻医治温仁厚的‘笑病’,四周却十分安静。
冷玉冰心道“温大哥失常大笑,可真是吓坏我了。亏得萧爻及时出手,制住了温大哥。要不然,任由温大哥笑下去,只怕会笑死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温仁厚,见温仁厚脸上的神色由震惊,渐渐变为平和,再过得一会儿,温仁厚的脸上恢复了血色,渐转红润。再后来,渐渐显出一丝柔和的光彩,温仁厚脸上的神情终于恢复了平和,平和之中又泛着儒雅文秀的气韵。
冷玉冰越看越喜欢,心中一惊。暗道“这才是我小时候认识的温大哥。儒雅而文秀,既是他的脸色,又是他的本性。”到后来,温仁厚因科考失利,经商被抢。而变得神色黯淡,面容憔悴。冷玉冰又感到十分愤怒。心道“老天真是不够公道,为什么要给温大哥安排这许多的磨难?将他折磨成这副愁惨不堪样子。”
旁观众人见萧爻以内力助温仁厚调理气息。这一节,众人都看得出来。但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温仁厚恢复得太过神速。更想不到的是,温仁厚原本黯然无光的脸上竟会显出一片和光。
这却是萧爻的内力所致。萧爻炼过伍伯侠的上清罗天功,上清罗天功一门道家的内门功夫。深具导气归元、返璞归真的神效。萧爻以此门神功先行封住温仁厚体内乱窜的气息,意在拨乱反正。再以内力传入温仁厚的丹田之中,助他剔除错乱,厘清正源,才使得温仁厚的脸上乍返童颜,偶现本初之容。
温仁厚的童年欢快无忧,又常以诗书为伴,所以他童年的容颜较为文秀。人到青年,便开始转逆,到了三十来岁时,更是厄难加身,不利之事接连而至。而诸多的不利,却是由外因引起,被漕帮抢去物资,更是将外来灾难强行加塞给他。
萧爻以上清罗天神功助他导气归元,此法对症下药,用得极当。唯有此法,方能助他剔除病乱,寻根归源。
萧爻眼见温仁厚的脸色变得平和了。心道“也该差不多了。”萧爻便收回真气,撤开手指,深吸了一口气,自行调理。
萧爻刚撤开手,温仁厚轻呼了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冷玉冰慌忙扶住。问道“萧、、、、、、萧少侠,温大哥、、、、、、他的病情如何了?”温仁厚适才癫狂大笑,如同犯了癫狂症。冷玉冰虽爱护温仁厚,但也不是不承认温仁厚刚才的失态,是着了魔,得了病。因有此想,才用上病情二字。
萧爻伸手去搭温仁厚的脉搏,号了一会儿,但觉得温仁厚脉息稳固,跳动有序。已无颠倒错乱之象,方才罢手。道“温兄脉象平稳,贵体已无大碍。”
冷玉冰仍然放心不下。问道“那他为什么会晕倒了?”她见萧爻出手将温仁厚的癫狂制住,在场众人,除了萧爻,更无别人能做到。不禁暗将萧爻当作的治病救伤的良医,好歹要问个彻底,得个断章,方始安心。
萧爻道“姑娘不心忧虑。温兄弟不是晕倒,实是因他刚才纵声长笑,大耗神气。经我以内力调治之后,想必是累了。休息片刻,自当醒转。”
冷玉冰这感到心安。陆成英与她一道,扶着温仁厚,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陆成英撇嘴一笑。道“笑得太多,是会累的。”
张八道“温兄弟刚才为何发笑?你们知道吗?”
刘方亮道“温兄弟是听说我们将去漕帮为他讨回公道,才狂笑难止。”
张八道“想必他定是笑我们不自量力。既然如此,玉冰,温兄弟的事,我们是不便插手的了。”
冷玉冰忙道“张大哥,温大哥刚才确实不该笑的,小妹这就给你赔不是了。还请各位哥看在小妹的薄面上,千万周全此事。”
冷玉冰说完,敛衽行了一礼,陆详忙扶起她。道“玉冰,若是漕帮惹到的人是你,我们就是不要性命,也必会与漕帮干到底。但他、、、、、、哼!”
冷玉冰道“陆四哥,温大哥原本是心地宽厚的君子,实是他遭遇到的不利太多,才会一时想不开。还请你千万要看开些,帮帮小妹。”
冷玉冰苦苦哀求。张八等人见推托不下,才不再计较温仁厚嘲笑他们的事。
张八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漕帮。”张八、刘方亮与陆氏兄弟都站起身来,正要寻路去漕帮。
萧爻道“各位,在下有一事相告。”萧爻接着道“漕帮有一艘大船,就停靠在码头外面,那艘大船上有漕帮的二当家在内。你们与其去漕帮的总舵,不如就守在船边,等候漕帮众人,可省去一场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