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四口人商量了一阵,终究还是没能商量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过这事倒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普通人,对于左旸这一套本事几乎一无所知,而普通人若要为相师奉上谢礼,无外乎也就是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了,毕竟现在这世道,就是一个金本位和官本位的世道。
所以最终,步崖的父亲从醉在花甲年的口中得知左旸到底为他们家做了什么之后,还是决定拿出一笔钱来送予左旸,当然肯定不可能只是最开始决定的5万块钱跑腿费,要比这多的多。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番心意。
左旸若是收了那自然是最好的,左旸若是不肯收,也能从这笔钱中感受到他们一家的诚意,这样他们才能心安理得。
这样定了之后,留下步崖的姑姑暂时在屋内照顾醉在花甲年,步崖则与父亲一道下了楼,为左旸准备机票和谢礼的事情。
然而他们才刚刚走到楼下,便听到“吱嘎”一声。
两人循声望去,却见左旸所在的那间屋子的门已经打开了,左旸与那只黑猫一起冲那间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大师,你这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么?”
步崖的父亲连忙问道。
现在才刚刚过了凌晨三点,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左旸说好了要补觉,却又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肯定不会没事,所以步崖的父亲才有此一问。
“啊,刘总,你来的刚刚好。”
左旸也不与他见外,咧开嘴呵呵笑了一声,半真半假说道,“其实是这么回事,我在你这也住了两天了,之前就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感觉,刚才躺下之后,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了,因此我怀疑这个老院子里可能还存在着某种不太适宜的东西,这不过了今晚我就要走了么,我想看看能否找到源头,既然来了就顺便出手一并解决了最好。”
“喵?”
听到这话,黑猫魑忍不住回头诧异的看了左旸一眼,步崖和步崖的父亲听不懂黑猫魑在说什么鬼话,但左旸却听的明明白白,“主人,和我比起来好像你才更擅长说鬼话吧?”
“真的么大哥?”
步崖则听完就又是一愣,颇为担心的四下看了看,连忙问道,“难道我家现在还藏了什么妖魔鬼怪?”
“应该没那么严重,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先找找才知道。”
左旸瞪了黑猫魑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只好再麻烦大师出一次手了,请大师放心,老爷子从小就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大师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们定当好生报答,万不敢忘却大师的恩情。”
步崖的父亲连连十分恭敬的道谢道。
“好说好说,以我与老爷子的交情,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客气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左旸也是客气了一句,笑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说,只需要完全按我说的配合我就是了。”
“这是当然,大哥你尽管吩咐就是,我肯定全都听你的。”
步崖一脸崇拜的点了下头。
“嗯。”
步崖的父亲也是微微颔首,等待着左旸的指示。
“如此甚好,让刘锐跟着我就行了。”
左旸淡然一笑。
直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黑猫魑口中的“大机缘”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不是东西,而实际上,黑猫魑自己也说不清楚,它只是在那个地方感觉到了与左旸一样的气息,并且本能的觉察到了非同小可的机缘。
只不过身为一只魑,那样的气息实在令它无法忍受,甚至比左旸设置的结界和“九九大阵”给它的感觉还要压抑了不少,是那种几乎喘不上气来的强烈的压迫感,因此它才不敢贸然去触碰,自然也就无福消受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提前给步崖一家人打一下预防针肯定是没错的。
毕竟一会左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有怎么样的遭遇,最终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免得吓到这一家人或者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更何况这是他们的家,有些事情说不定还需要他们协助或是解答,所以左旸才会用这样的方式与他们说了这么多。
而这两天相处下来,步崖显然要放得开一些,他的父亲和姑姑就要相对拘谨许多了,说起话来总归还是有些生分,所以左旸便叫步崖留了下来。
“好嘞大哥。”
步崖自然是激动的满口答应,这货也想看看左旸还有什么惊人的本事呢。
……
于是,步崖的父亲又与左旸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回房间抓紧时间安排左旸的机票以及谢礼的事情去了,左旸与步崖则跟着黑猫魑来到了位于厨房后面的一堆杂物前面。
“喵呜喵!”
黑猫魑回头冲左旸叫了一声,对他说道,“就在这下面,这下面有一个地窖,地窖中有一个小洞,一直连通到了院子外面的那个土山,冬天的时候那群野猫会通过那个小洞钻进地窖里来躲避严寒,春天的时候也会来这下面生崽,我成为魑之后,也进来过一回,后来因为实在不喜欢那种气息,就再也没进来过了。”
与此同时,一道亮光忽然照在了那堆杂物上面。
是步崖,这个家伙见左旸正盯着这个地方看,便非常有眼力劲儿的将手机的照明功能打开,给左旸照起亮来。
一边照着,步崖还一边十分认真的给左旸介绍道:“大哥,这下面是一个地窖,小的时候我还进去玩过,那时候我爷爷会在里面储存一些过冬蔬菜或者做一些腌菜,不过后来我们搬到市里去住,老房子都不怎么住了,这个地窖自然也就不用了,这不,这次我爸修整老院子的时候,还打算连这个地窖一起收拾一下呢,后来我爷爷觉得没必要,也就没再动过。”
“你是否听你爷爷说起过,你家挖这个地窖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左旸沉吟了一下,这才问道。
他觉得这个地窖如果是刘家人自己挖的,按照常理来讲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气息的,除非他们不小心挖到了某处遗址,又或者在这个地窖里面做过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前者有可能但是几率实在太小了,后者的话,左旸与这一家人也算是打过交道了,不论是通过平时的行为举止还是面相,都没有看出与此有关的东西,因此基本没什么可能。
也正是因此,左旸才有此一问。
结果,步崖却给了他另外一个答案。
只听步崖挠着后脑勺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记得我爷爷说过,这地窖好像不是我家自己挖的……据说村子里给我家批的这块宅基地原来是一个荒废了的道观,后来文革的时候不是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嘛,村里的红卫兵就带着人把这个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久的道观又毁了一遍,把这里的石头石板都搬走去修了水库,最后还点了一把大火,直接烧成了一片废墟。”
“后来我爷爷修房子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块平地,我爷爷发现了这个地窖,进去看了看发现这个地窖修的挺好,既不透水也不潮湿,而且面积还挺大,就干脆把它当成了我们家自己的地窖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