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刀刃已经凝聚好了,阿尔杰却有些迟疑,不是因为不忍,而是他想起伊莎贝拉平时对他的好,关心他,把他当成弟弟,过去费尔德常常欺负他,敲诈他的灵晶,也是伊莎贝拉帮他出气的,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割舍不了的羁绊。
“我这样默不作声,这样无作为的看着她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甚至要亲手执行,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头儿还是姐姐,我到底听哪一个的?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复杂的想法,好像站在了十字路口上,暗影行者的祖训,我们是为了杀戮而活着,以刺杀强者为目标的收割者,沐浴着鲜血,心里没有丝毫情感,情感使人软弱,软弱会死,我会死吗?我死了之后姐姐会不会伤心,头儿会不会伤心,或许姐姐因为这件事就再也不喜欢我了,也不会伤心了,头儿会为我伤心吗?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而已。”阿尔杰一下子被自己的思维束缚住,挣脱不开。
“阿尔杰,你在想什么?快点跟上费尔德的节奏!”李毅命令道。
他最终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天职,化作一道阴影扑向雌性熔岩巨兽。
神经大条的费尔德可不会像阿尔杰一样胡思乱想,他猛的冲了过去,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右手便凝聚出千刃,将她的腹剖开一个大洞,破碎的脏器混合着大量鲜血喷射而出,他抓住了对方的核心,准备用力捏碎,可是这颗核心突然爆开一道射线将他的手弹开,卷起旁边的蛋就准备潜入岩浆里。
“原来这种核心即使失去身体还是有基本的行动能力的。”李毅倒是开了眼界。
阿尔杰挥出一道刀光拦截核心,可是,却意外地打偏了,让核心和蛋都潜入岩浆消失不见。
“是我的错,没有拦截成功,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觉的缘故?我也不知道,让伊莎贝拉给我催眠下吧,很快能解除睡意了呢!”他抱歉的说道。
“阿尔杰,你为什么要放过它们母子?能谈一下你当时的感受吗?你也准备加入反抗的队伍?我做错什么了?半个钟头前要不是费尔德挡在你前面,你现在有很大可能就已经黑色火焰吞噬,杀死敌人,获取敌人的财富,有什么不对?这种事情我们也没少干过。现在我们已经无法交流了!另外,你找借口也找一个像样点的。”李毅完全不理解他们在想什么。
“我,我...”阿尔杰无话可说,自己是怎么了,着了魔一样,头儿说的很对,可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干傻事。
“不要迟疑,不要失去信念,你们暗影行者的一族的信条是什么?你不准备继承了?自己丢失的猎物自己去重新捕获!”李毅指着岩浆说道。
“是,头儿!”阿尔杰眼神坚定起来。
李毅第一次知道远古灵如果不一下子击杀,可以抛弃身体用核心逃走,并且核心也能使用微量的灵力,就像熔岩巨兽核心将自己的蛋卷走,逃进岩浆深处。
“它们一定会寻找一个灵力充沛的岩浆湖补充灵力,重塑身体,我们沿着地下的岩浆河流搜寻。”李毅拿出浮艇在岩浆表面行进,黑色火焰在岩浆里却十分温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物质。
地下岩浆河流四通八达,这些散发着明亮的橘红色光芒的浊液缓缓的流淌着,散发着融融的暖光却十分致命,李毅把感知扩大到最远,仔细搜索那些熔岩间的缝隙,天然的洞穴等等,如果有伊莎贝拉的超范围感知,就可以高效率的搜索了,不过她暂时处于封印。
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有找到那只雌性熔岩巨兽的踪迹,不过,他们却发现了黑色火焰的来源。
面前是一颗即将燃烧殆尽的煤,并不是自然界常见的那种,燃烧起来只有几百度的高温。而是极为可怕的,连他们也不愿靠近的东西。
“黑色的火焰的来源,嘿,这一颗小小的煤炭能容纳这么多的能量,真是不可思议,它是从哪里来的呢?”费尔德疑惑的问。
“前面的黑炎煤炭渐渐多了,岩浆的温度也随之升高到更加可怕的地步,再前进的话,浮艇都会被烧化的。”安德路有些担心的说。
“不要管这么多,再往前走走。”李毅却想要一探究竟,再说,那只熔岩巨兽还没有找到,怎么能就这么放手?又往前走了数百米,热浪已经快要将船底烤化,李毅才决定返回。
“头儿,你真的不放伊莎贝拉出来了?”费尔德忽然问道。
“不能使用的就对我而言就没有价值。”李毅皱了皱眉头,“你想说什么?是在质疑我的行为吗?”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们在,开玩笑,没想到真的有矛盾了。”费尔德完美的体现出一个单细胞生物的智商。
李毅心里又是一阵恼火,没有抓到熔岩巨兽母子,总觉得自己被嘲弄了似的。
这件事情最终告一段落,众人回到地表的沙漠。继续向阿夫里尔火山群深处进发,这里每一座火山都是活火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起积雨云一样的硫磺烟尘,然后像一个一大口喘气的哮喘病人,将橘黄色的岩浆喷吐到外面,这些充满热力的岩浆一下子就陷入了沙土中,重新回归地底的岩浆湖,相当于一个循环,无穷无尽的大地力量就是维持循环的能量。
“你想通了吗?”李毅问道。
可是伊莎贝拉既不回答也不分辨,完全是一副静坐示威的摸样,
外面的那些红级灵力封印锁链是神灵制造出的东西,不完全是单纯的力量封印,而是代表了一种秩序,只能在某一范围活动的秩序。
“可恶,真难受啊,那个家伙竟然这样对我!他这样对我!”伊莎贝拉委屈的想哭,她知道这样的抗争是毫无意义的,李毅不可能迁就她,可是,心里总是堵着一口气,或许这就是头儿常说的信念和信条吧,这种东西,谁又说得清楚呢?
精神,灵力,思维都被压缩到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平时喜欢让思维到处游荡的伊莎贝拉不习惯这样的禁锢,觉得难受得很,意识全部压缩进身体里面,无处可去,只能包裹着阿克琉斯洞察之瞳,这枚金属眼球被伊莎贝拉一直当做一件灵具使用,可是心里却有一种预感,它是有自我意识的。一个器具和神灵沾上了关系,不是让人敬畏就是让人害怕。没错,伊莎贝拉使用它的同时也畏惧它,就像李毅和哈辛托的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