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猛的抬起头来,眼里的震惊过后便是两行泪夺眶而出,哑着嗓子唤道:“长姐,泽儿竟是不认得了。”
言罢他便起身撩了袍子就要跪下,悦儿赶忙上前扶他起来:“做什么见了长姐要跪?快快起来。”
在给沈悦泽授课的沈家旁支叔父沈廷此刻也上前行礼,悦儿哪敢受了长辈的礼,连忙虚扶住,又福了一礼,说道:“叔父万不可如此,悦儿当不得。”
沈廷起身便叹道:“想不到大小姐还记得沈廷!”
“自是记得的,当年随父亲回乡祭祖,还是小叔父带着悦儿去摘槐花。回来时被三祖父骂,小叔父还不忘护着悦儿呢。”
沈廷闻言是笑了,却也湿了眼眶:“一恍这许多年,竟是大堂兄已不在了。悦儿如今回来,便不要再走了。有沈家老宅里这些人在呢,不会让你在外面受了苦去。再不济,小叔父也养得起你。”
这时他却发现悦儿是盘了头的,便惊问道:“悦儿可是已经成亲?你那夫君可有同来?”
悦儿眼神闪烁,好在路上想好了说辞,便回道:“因悦儿不懂事,无法在夫君家生活,便自请下堂回娘家来了。以后还要托小叔父照料,是悦儿不懂事了,小叔父莫要嫌弃才是。”
“回到家了,说什么嫌弃的话,自是住下便是。”
两人这般说着话,悦儿却发现泽儿神情不大对,便对他说道:“泽儿,可否带长姐去你院子里坐坐?”
泽儿犹豫了,却是沈廷见状便说道:“泽儿向来腼腆,你自随他去就是,小叔父让人去喊你三祖父回来,还要吩咐人赶紧去买菜做饭。”
悦儿客套了几句,便扯着泽儿出了书房,自去他的院子里了。
沈福一直跟在身后,悦儿发现泽儿时常要偷看沈福一眼,便回头说道:“沈管家不必跟着了,这一路也够辛苦,快些让人带你去歇着。”
“老奴不累,到也惦记着看看大少爷,小姐若是不嫌弃,老奴便伺候在旁。”
悦儿眸光闪烁,想了想便笑了:“我们姐弟俩说些私房话,沈福你还是莫要跟着了,泽儿本就腼腆,回头被你吓到我可不依。”
如此沈福便没办法再跟着,就笑着给两姐弟行了礼,便自去下人住的屋子歇着。
沈福走时泽儿回头看着,悦儿也回头去看,发现沈福正看着泽儿,且那眼神里是复杂又冰冷。
泽儿住在外院,到了近前他便一把抓住悦儿的手腕,疾步往院里去。
悦儿也不问便那么随着他,可两姐弟刚一进院,就见付姨娘从屋里出来。
见到悦儿她便扯出帕子掩住了嘴,眼神中又是惊讶又是悲泣,上前颤抖着握住悦儿的手便说道:“大小姐,妾身还当是再见不到您的,不曾想还有今日。”
“当日相府一别,悦儿也自当是不会再见,想来上天有眼,还能让悦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