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裳听着他依旧和风细雨的嗓音,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竟平静了下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皇后派人来传话,说让明日去东宫……”
可还未等她说完,却觉李元祈的手骤然一紧,握得她有些吃疼。
“……别担心,看样子只是让去叙叙,还有嫡皇孙在……”白裳裳赶紧开解道。
“这妇人总能生出些事端来,大婚未成,如何就能明晃晃地入东宫去?”李元祈语气里再不复之前的平和。
“哎,我也没法子回绝,明日只能拿嫡皇孙挡挡了……”白裳裳也有些颓然。
“昱儿未必顶事,她有心撮合,随便找个由头便能把孩子支走。”李元祈不忍见她忧心,强压下胸中不快,好歹恢复了往日的语气。
“不过,她也未必敢乱来,只是让李元祯借机与你亲近亲近,而李元祯怕也并非领情。”
“噢?你是说,太子没看上我?”白裳裳听了这话,心里倒是一松。
李元祈看她那副欢喜神情,直觉好笑。
哪有这样的姑娘,知道别人瞧不上她,还如此高兴。
“裳裳倾国倾城,但凡目不盲,没有不为你倾倒的,只有你看不上的人,没有人看不上你的。只是我这大哥,心思并不在这儿。”李元祈一面淡淡说着,一面牵着她坐回榻上。
“那敢情好啊,倒害得我白担心了,明日就当去逛园子~”白裳裳大大松了紧张的神经,一时颇有些振奋。
见她翻脸比翻书快,方才满面愁云顿时雨霁日出,李元祈止不住摇了摇头,轻笑道:“逛园子怕也不是件容易事,我那个大哥,心眼比筛子还多,少不得要留些神。”
“哎……与我料想的一样,所以才想着问问你的意思,可有什么要格外小心的?”白裳裳才得意了一瞬,转眼又跌进迷谷里。
“我的裳裳这般兰质蕙心,又最是有分寸,别的自是不必我叮嘱,唯有一事且需放在心上……”李元祈说着,揽她入怀。
“什么事?”白裳裳有些好奇。
“你或许不知,当初那队突袭和亲车队的突厥兵,实则是太子的人。”李元祈淡淡地说着,仿佛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什么?!太子?!”白裳裳惊得一跳,直从李元祈怀里挣出来。
这个混蛋,竟然为了打压李元祈,置两国和合大计于不顾,还杀了她整整十二名陪嫁宫人,可怜那替死的朵娅……
“想不到,他竟是这么个卑鄙小人。”白裳裳恨恨地骂着。
“告诉你这个,并非让你记恨他,只是想你务必明白,太子看似文弱,实则比皇后要更阴狠毒辣些。他为了保住身下宝座,会不惜一切,包括中原的颜面,西境的安危。”李元祈说着,面色渐沉。
顿了顿,李元祈继续嘱咐着:“所以,但凡察觉他有意试探你我的关系,切莫多纠缠,说多错多,指不定哪句话会被他拿捏住把柄。”
“我明白了,明日自会多加小心。”白裳裳这才意识到太子的可怕,不由沉重了许多。
“都怪我无能,让你受这样煎熬。”李元祈见她面上神情,心中一痛。
仿佛又回到当年,眼见着母妃不明不白地死去,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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