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裳还在思虑李元祯方才的意思,便见永平急匆匆从立政殿的方向走来。
“裳裳,长宜,你们怎么还愣在这儿?眼见着春花祭便要开始了,再晚些,怕要挨骂了……”
“这不正往那去么,有什么好急的,人家未必想见着我们,不去都没什么了不得。”长宜嘴上嘟囔着,脚下还是快了些,拉上白裳裳,便跟永平一道往立政殿去了。
说起春日盛典,白裳裳倒真有些稀奇,上一世从未在任何书里见过,还是前几日,李元祈给她恶补了一通,才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旧年的最后一日,为了辞旧迎新,宫里会举行一整日的盛典。从早到晚,一个接一个,祭拜天地、祭拜先祖、接待使者、大宴群臣。
当中,还有一场专为女宾们预备的仪典,名曰“春花祭”,目的是祭拜四方花神,盼来年春天能繁花似锦,万紫千红。
初听得时,白裳裳很有些惊讶,没想到,皇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雅致的祭祀。这样的小儿女情丝,听起来,更像是大观园里的半大小姐们私自攒的局。
而更让她惊异的是,这仪典由皇后亲自操持,祭坛就在立政殿前的广场上。参与的女宾,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诰命夫人,上到八十老妇,下到三岁稚童,皆有列席。
白裳裳将疑惑告诉李元祈,他笑着解释道“到了年末,办些仪典不过是为了上下欢聚一番,以慰劳一年的辛苦,至于形式,也就不重要了。”
这样一解释,她倒也能想得通,就像公司里的年会一样。老板员工凑在一起,又唱又跳一番,比开大会更能拉近彼此距离。
“哟,这是哪里来的九天仙女?竟如此貌美!”
她几人正要踏进立政殿的宫门,便迎面撞见一位贵妇,也要往仪典去。
“婶婶不常回京,怕是还不认识,这位便是龟兹来的云裳公主。”长宜对着那贵妇行了礼,笑着回道。
听长宜的称呼,应该是位外封王的王妃,白裳裳大眼打量了一瞬,便也跟着行了礼。
贵妇一听,赶忙上前将她扶起“原是未来的太子妃,快快免礼。这模样品格,难怪皇后娘娘爱得紧呢。”说罢,咯咯一阵轻笑。
“裳裳,这位是陇西王妃,我们五皇婶。”永平到底还是更妥当些,替她介绍道。
白裳裳听了,道了声王妃万福,说罢又要行礼,却被陇西王妃一把拉住。
“都快是一家人了,何必拘这些虚礼,说来,咱们都是西边来的,更是亲近,我们家王爷还常去诸国走动呢。”王妃说着,又是一阵笑。
“那王妃可曾随行?是否去过龟兹?”白裳裳一听,忽而来了兴致。
虽说她是个冒牌公主,但龟兹王临行前的那番肺腑之言,很让她触动。知道了他对这个女儿的情意,她多少心中还是有了丝牵挂。
而自从半年前离开,她便鲜少收到来自龟兹的音讯,也不知龟兹王可还安好。
“女人家出门,到底还是不大方便,我倒真没跟着去过……”王妃说着,面上有些尴尬。
“哦,也是,我在家的时候,也不曾出过远门。”白裳裳听出她的尴尬,便解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