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是你么?”
自从得知了龟兹王的近况,白裳裳便心中恍惚,之后的仪典也都浑浑噩噩,借着脚伤糊弄过去。之后回了公主府,便急急盼着夜深人静,好唤李元祈来一叙。
摇了三通铃,终于听见门外有了动静,白裳裳忍着脚伤,费力迎到门前。
一开门,果然是李元祈立在门外。
月光正洒在他面上,勾勒出无喜无悲的轮廓来。
见了他,白裳裳如见着救星,一时松了口气,直直扑进他怀里。
“平宁,你总算来了,不然我就要死了……”白裳裳带着哭腔,将心头焦虑全化在这一字一句里。
李元祈听了这话,很有些触动,一只手扶起她的玉面,看清那明眸中的情绪,心中不忍,轻柔地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出了什么事?可是李元祯?”提起李元祯,想到白日里他故意做出的亲昵,李元祈不经意又握紧了拳。
白裳裳听了,不由一愣,今日太子的举动确实也很诡异,但与龟兹正在发生的事相较,她倒并没太细想,可显然,李元祈却上了心。
“太子,倒是小事……”白裳裳刚一开口,李元祈的怀抱便是一紧,勒得她吃疼。
“李元祯从来不做无用之事,今日这番举止,怕没那么简单。”李元祈说着,语气从未有过的差。
“平宁,你松开些,勒疼我了……”白裳裳忍住眼泪,轻声说道。
此话一出,李元祈像醒了神,当即松了手,忙低头柔声问道“方才是我没轻重,可伤到了?”
白裳裳摇摇头,挤出丝笑意“不碍事……你说的没错,太子今日所作所为确是怪异,只是我找你来,是为了件更诡怪愁人的事……”
“哦?什么事?”李元祈听了,不由也皱了眉,竟然还有比李元祯当众轻薄他心尖儿肉更愁的事。
“哎……我也是因为想着这件事,才恍惚着,一时没留心,伤了脚。”白裳裳说着,越发萧索了。
“竟忘你的伤,害你站了这么久,快些进屋里说吧。”李元祈一听,一把抱起她,送进寝阁内。
坐在绣榻上,半靠着李元祈,白裳裳将从乌执事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李元祈,却半晌没听到他的回应。
“平宁,你倒是说说话啊,除了你,我再不知能与何人言说了……”白裳裳一时心急,转过身死死盯着他。
李元祈看着她如此焦心,不知该如何开口。
龟兹的异动,早在两月前,他已透过裴风的密函有所察觉。
裴风作为龟兹王亦医亦友的私交,会定期为他问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