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斜侧方忽然飞过来三支箭羽,奇快无比,带着一股戾气风声,两支射向那人,一支射向北齐大将军。
那人回以一声冷笑,没答话,算是默认,转头便走。
谢墨含冷声道,“原来你是南秦皇室隐卫宗师?”
“天下无人能解了我的毒,可能你的妹妹能解,但南秦京城距离漠北遥远,她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此番想杀她,可惜没杀了,不过也要了她半条命,如今再搭上出身在英亲王府却在皇宫里长大的郡主一命,也算是报了九曲山夹道我被害之仇,也不亏。”那人道。
谢墨含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是吗?”
那人踏过南秦国界,回身对谢墨含说,“你是一个君子,一言九鼎,我却不是什么君子。谢侯爷,再会了。你等着为怜郡主收尸吧!”
“谢侯爷过奖了!”北齐大将军拱手。
谢墨含笑了笑,“北齐好一个泱泱大国的派头。”
北齐大将军道,“入我北齐界限,便是北齐之人,即便不是国舅爷,是北齐的寻常百姓,北齐也会在我北齐的国土上护其安全。”
谢墨含眯了眯眼睛,扬声道,“既然这个人不是北齐国舅,为何还劳动大将军亲自来接人?”
边境线外,有北齐大将军带领着北齐十万大军等候。
那人走的并不快,也没急着奔走,走出大约五里地,就到了南秦和北齐的边境。
谢墨含抿了抿唇,带着人跟在那人身后。
谢墨含一挥手,有人立即上前扶起了秦怜,只见秦怜已经昏迷不省人事。
那人大踏步出了城。
谢墨含并没有上前去扶秦怜,而是对那人道,“好,你走吧,我言而有信,但愿你也能言而有信。”
随着他放开手,秦怜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好,就信你。”那人顿时放开了秦怜,“即便你反悔,也是没用,我在她身上下的药,这天下间除了我,谁也解不了。我会将解药放在出了南秦边界线的那块石碑上。”
“我不自诩是君子,但是还是能做到一言九鼎。”谢墨含道。
“谢侯爷是君子?”那人看着谢墨含。
“所以,你现在就放开郡主,我保证不对你放箭。”谢墨含道,“我以忠勇侯府名义起誓,若是对你放箭,我当死无葬身之地。”
“自然!”那人道。
“怜郡主是金枝玉叶,她的性命比较重要,既然你对她下了药,我自然不会放箭。”谢墨含道,“你应该是不想死吧?你若是想死,就不会躲过皇上彻查海捕,一路挟持郡主,来到这里想要离开南秦了。”
“怎么可能现在就放人?我要走出南秦地界,才能放她。”那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附近都埋藏了弓箭手,只要我一放开她,你就会命人放箭。”
“我放你离开,你现在就放人?”谢墨含看着他。
“你若是不信,只管杀我,但是这位小郡主也只能陪我死了。”那人道,“你只能信我。”
“此言当真?我如何信你?”谢墨含冷声问。
“我自然给她下了药,否则她如何能够乖乖的?”那人道,“只要你放我通关,我就会给她解药,她就死不了。”
“郡主怎么了?你给她下了什么药?”谢墨含道,“若是换回半个死人,我们换回来也没用。不如不要。”
“你管我是谁?只说放不放我离开?若是不放,我就杀了这个郡主。”那人道。
谢墨含冷声道,“搁下是何人?害我妹妹,如今又抓了怜郡主,意欲何为?”
秦怜被他拿绳子捆着,堂堂小郡主,往日白嫩的皮肤被风吹得粗糙,口干嘴裂,显然被他抓住不是一日两日了,已经不成人形,无精打采,模样病怏怏,看到谢墨含,她抬眼看了一眼,厌怏怏的没做声。
那人蒙着面,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冷厉。
谢墨含收到回信后,出了城,去见被北齐否认的传说是北齐国舅的人。
消息传到漠北,北齐镇守边境的大将军给谢墨含回信,“此人与北齐无关,若是南秦有办法拿住他,任南秦自行处置。”
关于南秦流传北齐国舅害小王妃,如今拿了秦怜郡主威胁等等,均与北齐国舅无关。
据说,当日,一向身子不好的北齐国舅特意上了早朝辟谣。
两日后,玉家放出了话,除了小国舅常年在外,北齐国舅多年来从未出过北齐京城,跑南秦去陷害小王妃,挟持秦怜郡主的人,根本就不是北齐国舅。
北齐军营镇守的大将军接了信使递来的信函,不敢耽搁,立即飞鹰传书送去了京城玉家。
谢墨含派人前往北齐军营做信使,请北齐军营派人前往漠北边境认是否是北齐国舅玉兆宴。
三日后,漠北传回消息,三日前谢墨含得知玉兆宴抓了秦怜,命榆阳城城守放人,榆阳城城守立即开城放人,玉兆宴拿了秦怜,前往漠北边境。
谢芳华无聊地在桌案上沾着水又写了一会儿秦铮的名字,之后,上床午睡了。
秦钰又坐了片刻,吃过午膳,又去了御书房。
“知道啦。”谢芳华无奈。
秦钰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见这几日用好药喂着,气色果然恢复了几分,脸色也不那么苍白如纸了,他心下稍宽,“总之,你自己的身体,别人盯着你也没用,还是要靠你自己养着。养不好的话,你对不起的人可不是我。”
谢芳华无语,“我是养伤没错,也没有多思,这些事情还不至于让我纠葛着放不下,不会加重心思负荷。”
秦钰颔首,又喝了一杯茶,忽然道,“我已经告诉你切忌多思,你怎么不听话?”
“我已经给哥哥传信了,让他查玉兆宴。”谢芳华道,“哥哥即便放他通关,也会想办法查清楚的。”
秦钰点点头,“不交给他还能交给谁?可惜不能见见玉兆宴的真面目。”
“临安城瘟疫时,若没有她掌控局面,当时情危后果不堪设想。她若不是碰上了玉兆宴,凭她的机敏,定然能安全到漠北。只不过事情赶的巧了而已,也怪不得她。”谢芳华道,“这件事情就交给哥哥处置吧。”
秦钰闻言抿唇,片刻后,揉揉额头道,“只能这样了。这个秦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见得能有什么好办法,哥哥定然不会不顾忌秦怜性命。”谢芳华顿了顿,又道,“数千里之外,京城对榆阳城和漠北鞭长莫及。但即便放了玉兆宴通关,他也不过是入了北齐的国土,回到北齐,总不会跑到天上去,有些账,早晚能算清。”
秦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冷茶,“不知道子归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既能救了秦怜,又能不放过玉兆宴。”
“总不能不顾秦怜性命。”谢芳华道,“来日方长。”
“那怎么行?”秦钰竖起眉头,怒道,“怎么能轻易地饶过他?”
“她想出京去看看,就算当时你带她回来,她还是会偷偷溜出去。”谢芳华道,“别恼了,大不了就放玉兆宴过关卡。”
秦钰点头,有些恼怒,“好好的郡主不做,非要去漠北风沙之地,如今惹出事端,太不像话。”顿了顿,有些后悔地道,“父皇驾崩时,我回京便不该顾忌她的伤势,将她带回来就好了。”
谢芳华见秦钰脸色有些难看,她开口问,“你也得到秦怜被玉兆宴抓住的消息了?”
二人正说着话,秦钰回到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