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利国利民之大事啊!甚好!甚好!!”
未曾将书籍看完,湛甘泉就放下了书本激动的对着伦文叙道:“此举大善,大善也!!”
说的这话的时候湛甘泉很快的发现了自己师弟脸色有些犹豫,不由得笑着道。
“迂冈有话旦说无妨,为兄又非那迂腐之人。”
湛甘泉笑着对自己的这位师弟轻声道:“那玉螭虎虽才学无双,却也非无的放矢之人哪!”
“让师弟将这些书籍带与我,必然有所图矣。”
却见他的眼神缓缓的停留在了那部《论语》上,轻叹道:“恐怕……为兄避仕不得了罢!”
“师兄……”
伦文叙长叹了一声却是无言以对,他自然是清楚湛甘泉的心思的。
这位湛甘泉那是真的无意仕途,他只对教书、传播学问感兴趣。
和他的老师陈白沙一样,他认为功名利禄很容易迷了心窍对学问是无益处的。
明初的那一批儒学学者们还是很较有风骨的,比如湛甘泉这一脉。
上溯崇仁学派创立者、作《日录》的吴康斋,他就是真的不应科举、多次拒绝入仕。
“为兄不应科举乃是不喜阿谀奉承、蝇营狗苟,若是为学问一道怎可不仕乎?!”
湛甘泉笑着对伦文叙道:“迂冈呀!太过迂腐了,不出仕是谓自省。”
“为学问出仕,何尝又不是验证学问之法乎?!”
却就按湛甘泉顿了顿,对着恩师的墓拱手轻声道:“只是,为兄还需为恩师守墓……”
“恐怕这几年是不能出仕的了,便请迂冈如此回覆罢!”
伦文叙听得这话,叹气轻声道:“恐玉螭虎请师兄一见,不止于出仕此事……”
“哦?!”湛甘泉听得这话,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伦文叙也没有让他等多久,很快的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全都给湛甘泉说了一遍。
听得那些个粤北士绅豪商们居然不顾廉耻,勾结各路匪类杀人越货、违禁下海……
湛甘泉不由得气的面皮涨红,嘴皮子都在不住的哆嗦。
从前他亦是知道那些人腚眼不干净的,只是他从来未曾想到这些居然恶毒至斯!
遥想自己初读玉螭虎《肥堆叙话集》时,还觉着玉螭虎便宜了那些混帐子。
京师一地的商贾、官宦着实无耻,粤北这边哪怕腚眼不干净也不至于如此罢!
然而现实却结结实实的打了他的脸,粤北的这些士绅豪商们比之京师那批怕是只重不轻啊!
“国蠹!尽数皆为国蠹!!”
湛甘泉气的须发皆张,竟是“呼啦~!”一下站起来肃然的对着伦文叙道。
“迂冈且稍带,为兄准备一番便与你去见那玉螭虎!”
却见得湛甘泉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声音寒如刀锋:“玉螭虎所言,着实无分差!”
“其心不正、其行自邪,心行歪斜者读书愈多则为害愈大!”
伦文叙低着头,将那句话接过去:“害之大者……祸国殃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