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敛眉。
他被召到御书房时,自是瞧见跪在那儿的成国公两父子了。
他不想掺合,可被圣上问到了头上,什么都不说也不合适。
好在,蒋慕渊还能先打个马虎眼:“圣上,成国公父子又做什么事情了?”
问题被踢了回来,圣上仰靠在座椅上,指腹抚着扶手,讶异道:“阿渊还未听说?你提到‘又’,你知道的是哪一桩?”
“我只知道段保珍闯了清平园,还伤了云锦,昨儿在皇太后那里遇到她,她说没有伤及筋骨,现在差不多好全了,”蒋慕渊一面说,一面往窗外看了眼,透过微启着的窗棂,能瞧见成国公那个身子,而后他收回视线,与圣上道,“那是一个月前的事儿了,不至于今日再来跪着,因而我猜他们是不是又闹出什么了。”
“可不就是又闹出事情了吗?”圣上面露愤怒,“就昨儿的事情。”
蒋慕渊答道:“我昨日离开慈心宫后就直接回府了,今早上又进宫来,不曾听说事情。”
这番说辞,是行得通的。
以圣上的能耐,肯定知道他昨日回府后就没有出行,至于都察院外遇上黄印等几位大人的事情,估计圣上亦有数。
当然也会清楚黄印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跟蒋慕渊说过。
毕竟,日光之下,又离宫城不远,几位大人敞开了嗓子说话,边上两个衙门估计都能听见他们说的内容。
哪怕心里有数,蒋慕渊嘴上也必须撇得干干净净,一是不能让黄印说中,让圣上或是旁人以为这事儿与他有干系,二来,圣上的性子摆在这儿,他断断不会高兴蒋慕渊回京不足一日就事事掌握其中了。
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圣上见状,朝韩公公挥了挥手:“你跟阿渊说,朕懒得讲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韩公公赶忙应了,上前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事情还未有定论,又是御前,韩公公措辞谨慎,既不落井下石,也不提成国公父子开脱掩饰,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蒋慕渊摆出一副初次听闻的样子,等韩公公讲完,他又沉思片刻,才斟酌着与圣上道:“酒后之事,同席赴宴的人都说不清楚,不曾参与其中的又哪里下定论呢?
只是,我有几处不太明白。
郁园饮酒,席间肯定有伺候的人,他们是不是听到了成世子的狂言?
再者,成国公闭门思过,怎么就带着儿子去吃酒了?”
闻言,圣上哈哈大笑起来:“阿渊与朕想到一块去了,成国公这人,养女儿是没有养好,但依朕之见,不是那么稀里糊涂的一个人。
父子俩大清早就来跪着了,朕处置政务,还来不及问话呢。
行了,也跪了好几个时辰了,叫进来朕问问。”
圣上发了话,小内侍快步出去召成国公父子进御书房。
蒋慕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又挪到了成国公身上。
成国公的年纪比蒋慕渊的父亲蒋仕煜还大了七八岁,年轻时也习过武,老来却有不少陈年旧疾,身子骨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