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但凡活下来一个伯父叔父的,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老汉听着很是在理,连连点头:“年纪轻是真吃亏。”
“可不是,”施幺道,“年纪轻轻就能挂帅的,眼下看来只宁小公爷一人,小公爷自身有本事,这几年有些成绩,但最最要紧的是他有个当圣上的舅舅。要不是嫡亲的舅甥两个,谁家少年郎,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机会?”
老汉道:“那顾家姑娘还是圣上的外甥媳妇呢,这沾亲带故的,这个当口就撤顾家的将军印……”
“媳妇儿?”施幺咋舌,“儿媳妇都是外人,何况外甥媳妇,旁的不提,就说那侄媳妇吧。
小王爷要娶符家女,去岁定下来的时候,多少人掉了眼珠子呀,都说符广致与皇家做了亲家,官途上飞黄腾达。
结果呢,三年考绩连着评了优,进京时是永安府知府,出京时还是永安府知府。
再熬三年,说不定小王爷连儿子都抱上了,他老岳丈不晓得能不能再晋品级。”
他们两人虽坐在角落,但说话声音不知不觉间大了些,引得边上几桌都竖起耳朵来听。
有个书生听了七七八八,凑过来道:“小哥的意思是,圣上再喜欢小公爷,也不会拉小公爷岳家一把?”
“朝廷封官,哪里能叫拉扯呢?”施幺叹道,“我的意思是,符知府有考绩有资历,圣上都没有格外提拔,顾家眼下那状况……
功绩都是先祖的,先祖不在了,留下来的几个年纪轻、功绩又不够。
圣上不想收虎符也不行啊!”
老汉摸了摸胡子:“若是再有些大功,倒也能顺势接了将军印,可若是没有,难!”
书生叹息道:“狄人都撤走了,缩回了草原里,想建功也没有办法啊。”
你一言我一语的,其他客人也渐渐参与进来。
一大汉皱着眉头,高声道:“听几位的意思,那顾家不再是北地守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施幺抬头道:“我可没有那么说,只是眼下局面对顾家的确不乐观。”
大汉刚要再说,一旁冒出个老秀才,道:“北地就丢在他们顾家手里,那么多百姓受难,他们凭什么再拿将印?
北地失守,是不是他们顾家通敌都没有最终定论呢,要老夫说,十之,顾家逃不脱干系!这种卖国的,就该砍头!
你们还想让他们家拿将印,这是等着再破一次城了?”
大堂里有一刻的寂静,而后又闹腾起来。
施幺往楼上雅间看了眼,出声道:“老秀才,前一个在这儿胡言乱语说顾家通敌的家伙是个什么结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王爷听不下去,下来打你一通,你一把老骨头行不行啊?
你自己不想舒坦,你别连累着我们吃不了酒,等一会儿整个大堂桌子歪椅子倒的,你让大伙儿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