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蒋慕渊让步、不坚持打了;要么齐尚书让步,帮蒋慕渊劝圣上进军,两人必定达成了共识。
至于是左还是右,明儿大朝会上听一听就知道了。
就算心急如三司,都耐住了性子。
待文英殿散了,蒋慕渊赴了孙恪的约。
表兄弟两人还是老样子,一壶新茶、几样点心。
孙恪张嘴闭嘴不离婚事,什么宫里造的喜服还少了些意思、什么永王妃嫌弃他没完没了总添乱,还有他自己当新郎官之前还要去替程晋之接新娘,亏了太亏了,蒋慕渊知他性子,大笑了一番,才回了府。
书房一侧亮着灯,蒋慕渊止了底下人问安,悄悄进去一看,墙上还悬着今天黎明他与顾云锦比划过的南陵地图。
顾云锦就坐在案后,案上摆了不少书册,她一面翻看一面摘抄。
前回画北境地图时就是这么做的,她觉得有趣也有用,今儿一整天,便把这些时日在书上看的南陵资料、比对着蒋慕渊与她讲解的内容,重新做一番整理。
抚冬在一旁研墨,念夏替顾云锦收拾书册,还小声给抚冬讲一讲南陵。
蒋慕渊也不出声,站了一会儿,他耳力好,能听见念夏和抚冬说话,一个问一个答的,念夏说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可见学得不错。
顾云锦从书案上抬起头来,余光瞧见蒋慕渊,忙放下了笔,笑着问他:“何时回来的?怎的也不出声?”
“刚回来,”蒋慕渊朗声笑道,“你这两个丫鬟,不说带兵打仗,好好学一学,营中做个文书还是可以的。”
什么样的主家、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他的云锦,优点数都数不清,他就算天天夸,都能不重样。
顾云锦扑哧笑出了声:“谁说只能做个文书?上阵杀敌,也不落人后。”
吹嘘自家丫鬟,顾云锦向来不遗余力。
念夏和抚冬这么努力向上,她不夸谁夸?
两个丫鬟叫她吹得汗颜,又不好拆主子的台,只能赶紧避出去,把书房留给那对尾巴竖到天上去了的小夫妻。
站在廊下,两人面面相觑,为了不辜负夫人的吹嘘,她们要更努力些。
翌日恰逢大朝会,正好是十五,衙门里上午办事,下午定了早早散班,叫官员们也过了好节。
蒋慕渊早早进了朝房,他今日也要列席。
圣上端坐在龙椅上,听官员禀事,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扶手,琢磨着什么时机透些口风。
他还未寻到好机会,突然就冒出了个“识趣人”,稽查兵部的给事中站了出来。
此人叫甄议,平素就是个爱上折子论事的,弹劾过不少官员,是个刺头。
他往殿上一站,张口就冲着兵部关侍郎,说他结党、居心叵测,明知继续打下去耗费巨大、不利于朝廷休养生息,却还从上月起与刑部吕侍郎多次密会,甚至妄图拉拢傅太师支持南陵战事,这是置朝廷安危于不顾。
甄议大声呵斥完毕,圣上勾了勾唇角,蒋慕渊轻笑了声,关侍郎借着笏板遮掩,朝天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