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纪泓烨的声音阴沉沉的:“谁做的?”
镇北王在北疆素有贤名,对自己的士兵都爱护有加,又怎么可能在王府里随便动用私刑?今天这事说到底和阿锦也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是个受害者,就算是罚也罚不到她身上,又有谁敢动手打她?<i></i>
“就是带郡主回来的那个婆子,可能是仗着自己寻回郡主有功在身,而且又伺候过先王妃吧!”纪小白心里也不大是滋味,他们姑娘你虽然不大好,但也轮到别人来教训。再者说了,那是少爷护在心尖子上的,他和龙义都得恭恭敬敬的待着,如今被别人打了,他还真是想代她打回来。
纪泓烨一言不发,径直去了摘星楼。纪小白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据他了解,他家少爷这副神情的时候,多半就是动了真怒。也是,也不看看这挨打的是谁,那可是他家少爷的眼珠子,能不气吗?
纪泓烨到了摘星楼的时候,纳兰锦绣和吉祥如意还都没回来。他停了一会儿还不见有人,就又往苍梧谣走去。
苍梧谣里镇北王已经离开了,沈从苁自然也不会戳在这里。徐锦策正在和纳兰锦绣说话,徐锦箬乖乖的站在一旁,想插嘴,奈何跟不上他们的话题。因为他们说的良山和阿祥,她根本就不认识。<i></i>
“你的眼光不错,阿祥性格果断,行动力强,适合做先锋。而且这孩子很上进,说真的,军中的人都挺喜欢他的。”
纳兰锦绣想到阿祥性格开朗,又善言谈,到哪都是能吃的开的。她比较担心的是良山,因为他的经历,她总怕对她有不好的影响。
徐锦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冲她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头,十分欣慰的说:“良山性格沉稳,虽不喜言谈,但考虑事情十分周到,有他陪着阿祥最合适不过。”
纳兰锦绣听他这么说,才算放了心。那两个孩子本就是苦出身,若是能在军中混出点名声来,以后的生活也就不愁了。她还没发现自己竟是这般爱管闲事。自己的事刚刚出了个头,又给别人担起心来了。<i></i>
徐锦策看着她脸颊有些红肿,蹙了眉头。他在路上收到纪泓烨的信,就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刚进了王府,也听说了个大概,却没想到那个婆子竟下了这么重的手。这丫头本就生得娇嫩,如今被打了这一下,怕是没有个三两日都好不了。
他不禁也有些愤怒,毕竟一起共过福和村瘟疫,他对这个女孩子心里是喜爱并且敬重的。不要说他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就是她解了福和村之危这一件事儿,他就有责任要保护她。他语气不善:“父帅判她十军棍是轻的了。”
纳兰锦绣被他这么一说倒想起了自己脸上还有伤,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还真是挺疼的。
“我这有伤药,你需要吗?”徐锦策本是想把自己的药给她,又想到她本身就是大夫,应该会有更好的伤药。<i></i>
纳兰锦绣还没回话,就看到一双纯黑色的皂角靴,雪白的鞋底纤尘不染。她抬头,看见纪泓烨已经走到了她跟前,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就低低的唤了一声三哥。
纪泓烨神色平静的和徐锦策打了招呼,然后才盯着她的脸,淡淡的问:“疼不疼?”
纳兰锦绣摇头,看他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她就又赶快点头。纪泓烨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对她道:“这是我从摘星楼取来的伤药,你自己赶快涂了。就在这里等我,我迟一点过来。”
纳兰锦绣知道他是和徐锦策有事情要说,可她就不明白了,他们说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等在这里,她不能回去在等吗?她倒也不是介意在这多呆一会儿,只是她现在是特殊时候,急着去净房呢。
纪泓烨见她站在那里犹豫不决,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不大敢说的样子,想到她今早来了月信。他只好对徐锦策道:“表兄不妨回揽月阁等我,我先把她送回去。”
徐锦策想说你身边不是带着护卫吗,何必要亲自去?可一看他表弟的眼神,片刻都离不开妹妹,便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毕竟他也不是没有喜欢的姑娘,也不是不了解这种感觉的。
纪泓烨走在前面,纳兰锦绣低头跟在他身后。他故意放慢了步子,她却也慢下来,但还是跟他保持着相同的距离。纪泓烨回头,面沉如水。纳兰锦绣没想到他会忽然停下脚步,鼻子撞到了他的背上,疼的她赶紧伸手捂了。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他本不想训斥她,可看了她那副蠢样子,又实在是忍不住。
“我不就在看路吗?”
“你看路还能撞到我身上?”
“就是因为低着头看路,所以才撞到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