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谁?”
三心蓝灵童心中疑惑更重,只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位‘怪物先生’了。
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他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天。”
安奇生指了指头顶。
有求必应之中惊鸿一瞥,那毁灭的可不仅仅是万物生灵,更似是宇宙归墟,天地寂灭。
这对于宇宙无碍,但对于‘天意’是有着损耗的。
山川河岳,日月星辰,星空天体,万物万灵,本就是‘天意’组成的一部分。
人间道的天意是懵懂本能,为了自救不惜毁天灭地以杜绝外界灵气的侵袭,但此界天意,可没有必须要毁天灭地的必要。
“天?”
三心蓝灵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震惊:“怪物先生,你,你说‘天’?你,你要和‘天’谈话?”
天是什么,它当然懂。
因为它就是天意之子,它们三心灵童一族,就是天意孕育而出的天选之族。
它更是其中的皇族。
若三心界仍在,它是能够如先辈一般成长为‘天意代言人’的程度的。
可,天意高难问。
无论你是想要逆天,顺天,截天,阐天,替天也罢,天始终如此,高远不可窥探。
人,怎么能与天谈?
“有何不可?”
安奇生步履平稳,不曾有过停顿。
未来发生了什么,此时他不得而知,可无论这麻烦是来自天地之内还是天地之外,以他所见的那一角画卷而言。
对于‘天’也不是个好事。
以此,他自然是可以和‘天’谈的。
“可是,天要如何沟通?”
蓝皮小怪物心头有些颤栗。
天意可不是生灵,某种意义上来说,祂就是天地宇宙间一切信息数据的综合体,没有灵智,只有本能。
如何与之沟通且不谈,怎么能够寻到祂?
要知道,天无处不在,可又无影无踪,根本没有寻找之法。
哪怕是传承之中记载的三心灵童一族的先贤,也是只有在成为‘天意代言人’之后方才能够寻觅,感知到‘天’的存在的。
“总归是有办法的。”
安奇生神情平淡。
与人间道天意的三百年纠缠,他所获良多,这个收获不单单是神意的蜕变,也是对于天意的理解。
对于常人来说近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他却有着些许把握。
只是,此界天意处于什么状态,复苏还是沉寂,完整还是残缺他都不得而知,自然不会轻易的暴露在天意面前。
对于任何世界的天意对于外来者都谈不上友善,哪怕此界似与久浮界这般世界有所牵连,有着所谓的‘天门’。
也同样不能掉以轻心。
甚至还要更加的小心,甚至,见,都不能够自己去见。
有着同样目的,也未见得就能和平相处。
“怪物先生,你”
三心蓝灵童缩了缩头,不知为何,感觉有点恐惧。
“回去吧。”
安奇生眸光一动,三心蓝灵童已然不由自主的回到了洞天之中。
它有着太多的不理解,可安奇生似乎根本没有给它解释的念头,只能闷闷的落于洞天之中。
洞天之中,星辰璀璨,星光越发强盛。
悭山洞天之中,日益壮大的农夫们,正在忙碌着,开垦灵田,浇灌灵植,以及拓展,滋养洞天。
“天意”
安奇生眸光幽幽。
世界在他的眼中剥离,诸多细微到连洞天大能,粉碎真空强者的元神都感知不到的细微气机浮现。
无数种气机,无数种渺小至极的细微之物组成了天地之间的一切。
这,是‘天意’的视角。
寻‘天’自然不能以‘人’的视角去看,去寻。
只是这方万阳界远比人间道来的更大,纵然以他的神意,想要寻到他想要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这官道说是官道,实则也不过是较为平整没有太多杂草的黄土地罢了。
到得靠近城池之地,才有着较为平整的石板。
这座城池并不大,约莫也就能容纳二三十万人,城墙斑驳,有的地方都长出了青苔。
而城门之外,却还有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村落。
距离城池并不远,但一道护城河,隔断了两者,相隔一道河而已,就似是两重天地。
城池有些老旧,守卫的士兵也很是有些懒散,但好歹有着甲胄,进出的行人,也算的上光鲜亮丽。
而一河之隔的诸多大大小小村落,却是一片腥臭,杂乱,一个个村民脏的似从生下来就不曾洗过澡。
毛发乱糟糟的还不如一些野狗的皮毛来的光滑些。
这些说是村落倒不如说是贫民窟的地方,居住着的,是为城池中人倾倒‘夜香’,以及诸多杂乱活计的人。
呜呜
一条半大黑狗‘呜呜’叫着,和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童对峙着。
那小童约莫五六岁大小,身子干瘦,衣衫褴褛,满脸的泥痕。
这时正死死的抱着怀里一块不知名的食物,以更为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那条饿了许久,眼神发绿的黑狗。
“打!打它!”
“打!铁柱,打啊!打死这黑狗!”
“打死它!打死它!”
不远处,是十多个年岁相差不多,大不过十二三岁,小不过六七岁的孩童在挥舞着木棒,手臂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