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贝多利斯的直觉预感起了决定性作用:他在一次幻视中看到猎魔人繁荣昌盛的未来,而这正是黑暗之剑的力量所致。于是后面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第十四圣人的意见被驳回了,十三位圣人举行了一个仪式,想要从黑暗之剑中抽取力量。”
白火瞪着眼睛听到这里,倒抽一口凉气:“发生了和这次一样的事情?”
弥米尔嘴角下垂:“不,更糟。第二次狂乱之灾的情况是猎魔人只有长老教团和圣人团留在科尔珀斯,大部分猎魔人都已经开枝散叶地分布在全世界,所以受到感染的只有一部分,你们到这里之后还有仗可打,而第一次狂乱之灾时期猎魔人的数量远没有现在这么多,科尔珀斯的大门封印也远没有现在这么严密。第一次狂乱之灾中,几乎所有猎魔人都集中在异空间里,仪式执行的一瞬间,被影响的是整个种族。”
“当时我在哪?”薇薇安出声问道。
“当时你离开了科尔珀斯,”弥米尔抬起眼帘,“你很生气,所以离开了,但后来你又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却发现出了大事。”
“后来是怎么解决的?”薇薇安皱着眉,“我一个人搞定了不成?”
“确实是你一个人,”弥米尔给出肯定的答复,“根据我从十二名圣人脑波中读取的记忆,当时你有一条可以直接潜入灵界钟塔的密径——这很正常,毕竟这处空间是你最先发现的。当所有猎魔人都被狂乱之灾影响,完全失去控制变成一团乱麻的时候,你趁乱进入仪祭大厅,打断了十三圣人的仪式。仪式中断之后产生的冲击让他们受到重创,于是你以一己之力对抗了所有人,在连续数天的战斗之后,他们终于清醒过来——大致清醒过来。
“而在激战之中,猎魔人的族长,第一圣人遭受红月直接照射,她的灵魂几乎被彻底撕裂,生命力枯竭,几年之后便死去了。”
弥米尔说到这里稍微休息了一下,给大家一个思考缓冲的时间,薇薇安几秒后打破沉默:“所以第一圣人其实是死在我手上……那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猎杀是怎么开始的?现在的猎魔人又为什么压根不知道‘十四圣人’这件事?”
“狂乱之灾结束了,但它已经彻底改变了猎魔人这个种族,”弥米尔发出一声叹息,“你们都知道这颗星球上的各个种族互相之间有着敌对本能,而狂乱之灾极强地放大了猎魔人心中的这份黑暗面。他们原本奉行保守和谨慎主义,然而灾难之后,所有人的心智都遭到清洗,绝大部分人的记忆产生错乱,思维方式被颠覆,他们满腔愤怒,虽然同族之间的仇杀结束了,但他们的愤怒全都转移到了异族身上。就这样,猎杀开始了。”
这就是猎魔人对全世界所有超自然种族宣战的真相——他们对异类的先天敌对被成倍放大!
郝仁猛然想起了之前被抓到的那些长老教团战士们——那些战士陷入狂热的“净化异端”思想中不可自拔,尽管仍然神志清醒,却言行疯狂,他们能毫不犹豫地对同胞挥下屠刀。而在六千年前,猎魔人展开第一次猎杀之前,科尔珀斯同样发生了一次这样的“大污染”。那次污染被薇薇安以一己之力阻止了,然而她的阻止并不完善:弑神之剑的残响仍然改造了猎魔人的思维方式,让他们与其他异类之间的先天敌对本能“进化”成了猎杀本能,而更加致命的,则是给他们灌输了一个想法:
异端,必须被净化。
于是,在净化异端的名义下,猎杀就此展开。
“他们的记忆也被一并清洗了,是么?”薇薇安皱着眉,“否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
“这是整个事件最诡异的部分:他们的记忆并没有被完全清洗,事实上被消除掉的……只有关于你的记忆部分,”弥米尔的眼睛盯着薇薇安,“有一个复杂的诅咒降临在这个地方:大部分普通猎魔人完全遗忘了有关薇薇安?安塞斯塔的事情,圣人们凭借实力强大扛过了记忆清洗,他们的意识深处还有关于你的记忆,但他们却无法提起你的名字和相关事迹,这座塔里有一些最古老的书卷上还写着你作为第十四圣人时期的资料,但没有人能阅读它们,从第一次狂乱之灾中幸存下来的猎魔人中也有少数人还依稀记着当年的事情,但他们全都在尝试说出你的名字时死于意外。后来十二位圣人意识到一件事:被诅咒的不是猎魔人,而是薇薇安?安塞斯塔这个名字。
“你被从猎魔人的记忆中抹除了,从你第一次和他们的首领结识,一直到狂乱之灾爆发,这一时间段内有关你的一切东西,都被阴暗的力量笼罩起来。”
“……那把剑当年没能杀掉我,所以它杀掉了我的名字……”薇薇安目瞪口呆,喃喃自语,“果然,那东西完全就是专门针对创世女神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