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是被蓝拂衣抱走的,当时并没有其他人看见,可京城忽然就传出了风声,说皇上有意偏袒云辞,他明明已经什么都招了,却偏偏没有什么处置。
当初检查没有舞弊的学子们颇感不服,一个个都蹲在了刑部门口,哭着闹着要沈梅给他们一个公道。
沈梅却气定神闲的坐在审讯室里,李玉成被绑在他面前,沈梅轻轻敲了敲桌子,懒洋洋的说道:“李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沈某绝不相信李大人是这种投机取巧之辈,李大人有什么冤屈,不妨直说罢了。”
李玉成被动了刑,原本已经年老,此时早已经撑不住了,他艰难的抬起头,看了沈梅一眼,说道:“多谢沈大人……多给了我这么长时间。”
沈梅轻笑了一下,“李大人客气了。”
李玉成笑道:“没有,听闻世子在牢里什么都愿意招,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世子他什么都没有做,既然什么都招,一定是皇上或者沈大人的授意,那是为了保护世子,沈大人又刻意没有问过世子是否和我勾结,不就是给了我这把老骨头时间吗?”
沈梅站了起来,走到李玉成身边,说道:“李大人多心了,不过无论如何,李大人如今在我手里,就该什么都招了,不然……”
“沈大人乃是京城第一酷吏,若是想让我死,我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李玉成闭上眼,不去看沈梅手上泛着火花的烙铁,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沈梅笑了一下,扔下了烙铁,拍了拍手,审讯室的门打开,两个狱卒走进来,拖着一个女子,扔在了李玉成面前。
李玉成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他看清女子的一瞬间,眼眸忽然缩了一下,随即立刻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沈大人带一女子是什么意思?”
沈梅蹲在女子身边,伸手解开她的穴道,挑着她的下巴,懒洋洋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被他吓得想要后退,却被狱卒抓着,她惊慌失措的说道:“栀媱,栀媱……”
李玉成明显颤了一下,沈梅看了他一眼,继续问栀媱,“你认不认识这位李大人?”
栀媱不住的摇着头,“我……我不认识……”
沈梅一抬手,刚刚落在火盆里的烙铁回到了他的手上,噼噼啪啪的冒着火花,他轻笑着说道:“栀媱姑娘长得貌美如花,一定不想在脸上留个印记吧?”
洛铁的灼热逼近栀媱的脸,栀媱疯狂的摇着头,哭喊道:“不要……我认识,我认识他……”
沈梅拿着烙铁,翻来覆去好像在欣赏那上面通红的花纹,栀媱咬了咬呀,哭着说道:“我……我就是一个风尘女子,李大人与我,就是……就是没什么关系……”
沈梅手上的烙铁一下子按在栀媱白皙的手背上,她的手被人按在地上,她疯狂的惨叫起来,捏着手指剧烈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玉成听着栀媱惨叫,立刻说道:“沈大人,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子,你何必和她计较?”
沈梅扔下烙铁,栀媱无力的趴在地上,手上焦黑一片,她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发丝散乱,早已没有了当初旖旎苑第一美人的模样。
“李大人和她,必有一个要交代些什么,李大人年迈,沈某担心李大人的身体,也只能如此了。”
李玉成说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好,”沈梅轻笑一下,笑中却透着一丝嗜血的诡异,他淡淡的说道:“给本官打,栀媱姑娘想说了,随时可以说,打死了……再换人。”
李玉成叫道:“沈梅!”
“李大人放心,沈某把旖旎苑所有和栀媱姑娘有关系的女子都抓了过来,总会有人能说些什么的。”
狱卒拿了鞭子,面不改色的打在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身上,栀媱不住的惨叫,却只是疯狂的咒骂沈梅不得好死,一问到科举舞弊一案,她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沈梅蹲在她身边,血迹溅在他手背上,他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手帕上那朵暗红色的梅花仿佛变得鲜艳了一些,他淡淡的说道:“再没人交代,栀媱姑娘可要死在这里了。”
栀媱昏过去又痛醒,李玉成咬了咬唇,大声说道:“沈梅,这件事和她没关系,确实是我一人所为。”
沈梅冷笑,“李大人,你还不愿意说?”
“沈大人……求求你,放过她……”李玉成浑身颤抖,眼看着栀媱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竟开口求了沈梅,“你放过她,让我承认什么我都愿意……”
“沈某只想知道真相。”沈梅淡淡的说道。
李玉成看向栀媱,颤抖的说道:“你承认啊,媱儿,你承认吧,你是被逼的。”
栀媱艰难的抬起头,原本那么柔弱一个女子,此时眼睛里竟全是坚韧,她停下了咒骂沈梅,对李玉成说道:“我不承认,我什么都没做!”
“媱儿!”李玉成叫了一声,随即叹了一口气,对沈梅说道:“你让他们住手,我什么都说。”
沈梅抬手,狱卒立刻停手,栀媱缓了一口气,李玉成也放松了一下,随即缓缓开口,“是,我是被陷害的,洛王世子也是被陷害的,这京城许许多多学子,都是被陷害的。”
沈梅站在他面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玉成说道:“我……我早就知道有人要趁科举作乱,他们要我透题,我不愿意,他们,抓了我的儿子,监视我的妻子威胁我……”
“所以你透了题?”沈梅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