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禄山似乎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想法,只冷哼了一声:“所以说嘛,所谓的正朔正统,受命于天不过是统治者蒙蔽治辖百姓以愚民的肤浅把戏罢了。欢迎来到阅读这些理论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本王!想本王从一个守捉使做起,没背景没亲朋,若一切都得由着血脉尊卑来排,怕本王也不会有今天!”
稍顿了顿,安禄山道:“本王佩服曹孟德,并不是因为他最终夺了汉室江山,而是因为他敢面对悠悠之口,坐下世人不敢为之事!冒着被骂为国贼的风险成就一番霸业,这份气魄绝不是刘大耳和孙仲谋能比的。所以,三国中若真要论英雄,曹孟德当排第一!”
时至此时,卢嵇直是尴尬比。他极度想要张口,可话到了嘴边上却都咽了下去。安禄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些什么?
“不知卢大人可有心做郭嘉、荀彧?”安禄山眉毛一条,冷声道。
“啊!”卢嵇见安禄山将话已经说到这般明了,一时哑然。
“王爷,王爷,我”卢嵇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哽咽着说道。
“卢大人一路从河东而来,可听到河东百姓中口耳相传的一首民谣?”
安禄山见卢嵇一副窘迫的模样,觉得极有意思,倒也不急着他表态,话锋一转聊起了另一件事。
“卢某略有耳闻!”卢嵇终于不用再在油锅上煎熬了,立时长舒了口气。
“‘九添极尊四合飘,烽燃幽燕战火燎。青龙出海西南时,京去两臂东定朝!’作这诗歌的人心思可不一般啊,你说这九尊之鼎会不会落在幽燕大地呢?”
安禄山似笑非笑的来到了卢嵇的面前,柔声道。
如此温柔的声音由安禄山这般杀人如麻的魔鬼说出,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死亡气息。
卢嵇喉结微微涌动道:“这,这些事情卢某如何说的好。”
“哦?是说不好还是不敢说?你在怕什么?”安禄山突然抓住了卢嵇的衣领,一把把大唐皇帝陛下派往范阳的钦差大人揪拽了起来。
“啊,王爷,这是何意。大帅,这是何意啊!”
卢嵇大惊手脚不停在空中翻腾着,希望可以重回到地面。
只是安禄山身材高大健硕,如何能这样一个文弱书生从手中逃脱?
“你现在这般样子,可绝没有一丝的斯文!”安禄山冷哼一声,不屑的将卢嵇丢了出去。“这样的人,想必也成不了荀彧、郭嘉。”
“多谢郡王,多谢大帅。多谢郡王,多谢大帅”见安禄山送了口,卢嵇连连叩首谢恩,再也不顾所谓的礼仪。礼仪什么的都是虚的,若是人连命都没了,就是再威仪又有什么用?
“不过,若你不愿做本王的谋士,辅佐本王成就大事,可否借给本王一样东西?”安禄山的眼神复又变得平静,和声道。
卢嵇心中大喜。若是让他追随安禄山起兵造反,他是绝不会允诺的。且不说安禄山造反夺取江山的可能xing有多高,光是自己卢家百年望族的名号就不允准自己这么做!
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够屹立千百年不倒,就是因为他们的名望,而名望之所以能够获得,就是因为他们恪守的原则!
虽然朝廷换了一个又一个,皇帝换了一波又一波,世家们仍然活跃在中原大地的每个角落,这便是他们看得开,不盲从于任何一个诸侯。
中原之主尚且如此,若这诸侯还是胡人,世家们便没有屈从的理由了。若真因此灭了自己的祖宗,自己之后还不得被人戳断了脊梁骨?
想通此道,卢嵇立刻冲安禄山抱了抱拳道:“王爷只要不让卢某做谋士,要借什么尽管拿去,卢某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安禄山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本王便不客气了,来人啊把他给我绑了!”安禄山一把将手中茶壶狠狠砸去,瞬时便从屋外冲出数十名亲兵
黄昏,军营。
卢嵇披散着乱发,被五花大绑着跪在辕门前,一脸的茫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安禄山向自己借的会是他项上的人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今ri竟会是自己走上鬼门关,奈何桥的ri子。
原来人生不过是浮梦一场。
哈哈,哈哈
点将台上,安禄山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如今jiān相杨国忠在朝中为所yu为,蛊惑天子,倒行逆施之下已把大唐搞得千疮百孔。如今这妖相又派了爪牙前来范阳企图将本王骗往长安,以图谋害。还好本王识破了他的诡计,纠拿了这个爪牙。如今,本王便要替天行道,诛jiān相,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