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安……”还未等李逸出声,已经从秘书省中枢大殿内,快步奔出的虞世南,便率先大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虞世南顺手将手上的报纸与毛笔,一起塞到李逸手中,急声催促道:“你可算是来了,报纸马上就要刊发了,你快把这首诗的诗名,写下来!”
“……”李逸顿时无语。
他就是来秘书省,不过就是为了喝口茶,然后,等待侍卫的消息而已。
虞世南堂堂一名诗词、书法大家,至于如此急迫吗?
再说了,《长安日报》什么时候刊发下去,李逸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借口是不是也太烂了些?
瞧见李逸这番模样,虞世南愣了愣,知道是因为太过于着急,似乎忘记了礼数,语气也有些不大对,于是,他赶紧换了口气,笑嘻嘻地道:“李秘丞,里面请,老夫请你喝茶!”
李逸当场哭笑不得,点头道:“好,待我喝口茶了就写。”
虞世南变换脸色的动作,实在是太快。
眼见李逸答应,虞世南这才松了口气,将报纸与毛笔再次拿回,率先进了秘书省,立马吩咐一名官员道:“赶紧给秘丞泡盏茶。”
被吩咐的官员,顿时一脸无语表情。
不过,他还是笑吟吟地点头,赶紧应了声“是”,然后便泡了一盏热茶,放在了李逸的桌上。
“下官见过魏相公。”进了屋的李逸,先给魏征抱拳一礼,然后才对官员众人一笑,“诸位同僚,早上好啊!”
“秘丞好。”百官纷纷笑着回应,只是在看向虞世南的同时,心中忍不住憋笑。
倒是魏征,瞧见虞世南这模样,也是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然后开着玩笑道:“李伯安,你小子今日,总算是舍得来秘书省了啊,老夫还以为,你要引咎辞职了呢!”
李逸一听魏征这话中,味道似乎有些不对,赶紧上前赔笑一声,主动给魏征的茶盏满上。
“魏相公,您说的是哪里话?之前,下官事务太繁忙,忘记与魏相公告假,下官给魏相公赔罪,您大人有大量,别与下官见怪。”
说话间,一盏热茶已经倒好,同时双手端着递给魏征。
“……”魏征嘴角忍不住一抽。
原本才跑到喉结处的话,瞬间就被李逸这般动作,给完全堵了回去,魏征摇摇头,皮笑肉不笑地道:“赶紧归位吧,之前的事,老夫不与你计较了。”
“嘿嘿,下官就知道,魏相公,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李逸竖了跟大拇指,不断称赞,赶紧回了座去。
“呵呵…”魏征被李逸给逗乐了,原本心中的气,早就已经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他哪里会与李逸计较?不过是威胁李逸一番罢了。
此时,李逸坐下喝了口茶,正准备起身,虞世南已经将毛笔、报纸,再次放在了李逸身前的桌上,笑说道:“李伯安,茶也喝了,老夫冒昧地问一句,这诗名……你啥时候写出来?”
“……”李逸哭笑不得,看了眼虞世南,然后执笔,将诗名写在报纸上。
青玉案,元夕!
五个潇洒大字,落笔有劲,书法自成一家。
写完这首诗的诗名之后,李逸便放下毛笔,笑说道:“虞少监,伯安写完了,您看看?”
但虞世南,并没有出声回答李逸,因为,他顿时就看得惊了。
“青玉案?元夕?”
口中不停地轻声念叨着,虞世南双眸满是惊骇。
李逸抬头,正好看到了发愣的虞世南,不由问道:“您怎么了,虞少监?”
“咳咳,没,没什么。”虞世南这才回神过来。
随后,他便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逸一眼,眼神复杂地问道:“李伯安,你这首诗的诗名,可是源自东汉末年张衡的《四愁诗》:‘美人赠我锦绣缎,何以报之青玉案。’这一句?”
李逸忽然愣住了,看着面前的虞世南,顿时像个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首诗,他就是抄来的而已,哪有那么多的寓意?
若是要问其中的寓意,写这首诗的人,现在还没出生呢!
李逸怎么会知道。
“怎么了,虞少监?可是这首诗的诗名,有何不对之处?”李逸诧异问道。
“呼呼…”虞世南深吸了一口气,先是点点头,而后,他又摇了摇头,方才认真道:
“李伯安,你可知道,张衡的这首《四愁诗》,是以一种情诗的形式,寄托了自己的政治抱负在其中,以此来抒发忧国忧民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