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长案边上,铺开纸笔,开始誊写植物志。她画插画,抄写上面的文字,然后认真的对比着新旧字画,竟然是如出一辙。
只不过,植物志上的字体略微青涩一些,这不难理解,如果是刚穿越来的时候,对大夏文字还不是十分熟悉,自然写字就会青涩一些。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早已暗黑下来。冥夜放下笔,望着窗外无名宫的方向。嘴里却反复念着:敏康皇后,敏康皇后!
她倒想看看,这位敏康皇后为何与她有这么多惊人的相似!
冥夜起身,忽然向大门外走去。
“娘亲!”一道软糯的声音传来。
冥夜转回头,玉兔从床上爬起来坐着,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冥夜,就好像被遗弃的流浪狗似得。
冥夜折回来,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轻声道,“你天生胆小,是该历练历练了。今晚随娘亲出去一遭,记得不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
“嗯。”玉兔睡意朦胧,丝毫不觉她娘正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
冥夜抱着玉兔,踏着朦胧夜色,循着白日的记忆,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无名宫。
这座承载着纳兰后盛极一时的宫殿,在见证了纳兰家族的兴衰成败后,最终恢复了建筑的冰冷和孤寂。
不过今晚却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晚上。
纳兰嫣然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脸上的神色凝重还透着紧张。
这五年来,她苟延残喘,卑微如尘埃。夏爝给她设置的陷阱。她逃不掉躲不过。只能眼睁睁的一步步往下面跳。
她原本心如死灰,可是自从有了孩子,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才有了斗志,她要利用孩子,彻底篡夺大夏的江山。为了这个目标,这些日子她负重而行,夏爝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不敢忤逆他,就怕这头狮子发怒,杀死她的孩子,毁了她的希望。
她只希望孩子快快长大!
可是今天,她却做了一件事情,她利用孩子试图挑拨冥夜和夏爝的关系。如今想想便觉得后怕。倘若此事被夏爝知晓,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纳兰嫣然的睫毛颤了颤,眼底的惧色又慢慢消退。
夏爝没有皇子,冥夜又不能生出一男半女。他纵使恨她也不至于动她的孩子吧?
这个孩子可是他的“皇子”,是他逃避千秋骂名的“皇子”。
这也许就是他容忍这个孩子存在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吧?
大门忽然被人踹开,纳兰嫣然的侥幸心理戛然而止。她惊恐的望着大门处,却见夏爝穿着玄色的龙袍,带着一身的戾气踏步而来。
五年了,他们没有见过一面。
五年来,纳兰嫣然觉得自己走向了衰老,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然而却觉得自己是苍老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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