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吹茶水,稍微凉了一点,抿上一口,这温度刚刚好。看着有些深绿色的茶叶末在杯底打着旋,从喝的东西都能看出主人家的寒酸。
我拉着丁梅梅的手,“娘,你坐吧。”
“诶,好的,小闺女。”老母亲扯过一个板凳,挨着我坐着。
“苏大最近在做什么啊?”
想必这样问,应该不至于招怀疑。毕竟我已经一年和家里没来往了,不太清楚家里这些亲戚动向,也实属正常。
“你大哥啊,他在一家当马车夫呢。”
“那二哥呢?”
“你二哥在城东开了个面摊。”
这小买卖做起来也麻烦人,尤其是做小吃这块,可熬人了。买菜、切菜,守着摊子,一大堆活。
这季萍、贾丽柔看我在堂屋唠家常,也不怎么爱搭理我,把院里两孩子都扯回各自偏房里了。
不爱搭理我才好呢,我也不爱搭理她俩啊。她俩不在这,可以和老母亲说些体己的话。
“你说这二嫂,看二哥那么辛劳,也没想着去搭把手。”我有些不满意,夫妻本来就应该互相扶持,结果,这贾丽柔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又不是大家千金,娇气的不行,一点苦都吃不了。
帮我二哥一个人放那面摊上,也不怕他年纪轻轻的就累垮了。
这两个嫂嫂真是太会使唤人了,帮我们一家都当仆人带。可是谁又是天生的仆人呢,凭什么要为你付出那么多呢?
丁梅梅听我说出了大实话,心里很不好受。看同街住着的老邻居家,哪家取得媳妇不是过日子的好把式。就她家,这两活宝进门她都要落泪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心疼二儿啊,这还不到30岁呢,现在每天都开始叫唤起来这里疼,那里疼了。我看你二哥的身子骨,起码比他的实际年龄老上了10岁啊。”
一想到二儿子这身体,丁梅梅都感觉心疼。这小买卖人每天起早贪黑的,守着个面条摊,白天不定时有人去吃,晚上在店里打工的劳力下班了,也会去吃上一碗。
本来劳累了一天,吃上碗热乎乎的面,上面撒些浇头,鸡肉粒、肉末、番茄鸡蛋、牛肉片,吃起来香喷喷的。
以为是只要煮面、捞面的活计,但真干起来,每天还得遇到不少事。
现在年月不好,泼皮还是有点的。有的心情不好的,或者没钱的,一碗面,也就才15文,都舍不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