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尔斯被任命为叶卡捷琳娜堡市长，离按计划到任还有一天的时候，工业局局长的办公室里，身材像一个球的赫里斯捷恩科坐在办公桌后面，表面上沉着冷静地端着一只漂亮的玻璃杯喝茶。</p>
在办公桌面前，叶堡玻璃制品厂的厂长杜哈尼诺焦急地坐在那里，眉头就没松开过。</p>
等局长放下茶杯，杜哈尼诺恳求着说道：“局长，我们工厂的工资又……要是再不想办法……会闹起来啊……”</p>
“还有什么办法？”赫里斯捷恩科例行摇头，“我们这里哪个工厂没给你借过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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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钢铁厂帮你们借钱哪次不是被抬着回来的，要不是老厂长看在我的面子上，他给你一锤子。”</p>
“去年我去坦克厂，人家军队工厂根本不给我面子，我喝到胃出血了才打发我一点。”</p>
“市里面的连纺织厂、陶瓷厂、家具厂、造纸厂、皮鞋厂、牙刷厂、肥皂厂、腊肠厂这些我哪个没去帮你们借过钱？”</p>
“我哪次不是帮你拍着胸口保证你们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度过难关之后钱肯定能还上。”</p>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的厂我都厚着脸皮跑两三遍了，你们有点起色没有？”</p>
“我[本地粗口]甚至厚着脸皮去求马尔佐夫加点价从你们那里买原材料了，你们还让我怎么做？”</p>
“我的面子不值钱是吧，[钢铁厂粗口]，我家里现在去买腊肠都买不到了！”</p>
杜哈尼诺怂怂地听着，这是每次来化缘的必要程序，等局长发完火了再说。</p>
赫里斯捷恩科再次端起漂亮的玻璃杯喝了一口茶，发火结束了。</p>
“局长，”杜哈尼诺带着哭腔说道，“您不能放着我们玻璃厂两千多人不管啊，我们今年到现在都没发工资了，要是饿死人了……”</p>
“而且……有的工人说……明天会去火车站……”</p>
他这是隐隐带着威胁了，要是工厂里居然饿死人那就是一杆子捅破天的事情了，要是有玻璃制品厂的工人在迎接新市长殿下抵达叶堡的时候扯个横幅什么的，那是两杆子捅破天。</p>
即将担任市长的太子殿下那可是从小就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现在还身兼海军元帅，军转干部的一个特点是对社会影响大的问题处理必定是从严从重，到时候身为主官部门的工业局肯定在打靶名单的前排。</p>
赫里斯捷恩科的脸一黑，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叶堡工厂名录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气愤地说道：“那你自己看吧，还能找哪个借钱？”</p>
“要不，我帮你联系商业局？”</p>
他说完之后冷哼一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p>
这下子杜哈尼诺比以往数次来化缘的时候更慌了，以前借钱都是在工业口内部，要是跑到商业口借钱那边肯定不愿意，同样会把问题捅破天，而且工业局在打靶名单上不会那么靠前。</p>
问题是，这本叶堡工厂名录同样是叶堡玻璃制品厂债主名单，就连封底写着的印刷厂也不例外。</p>
杜哈尼诺想不出可以问哪家借钱了，赫里斯捷恩科就坐在那里不说话，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得诡异。</p>
办公室隔壁秘书室里的局长秘书估摸着杜哈尼诺已经急得上火了，就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过十分钟再去局长办公室。</p>
赫里斯捷恩科已经把这份文件研究了好几天，然后一直放着就等今天杜哈尼诺按时过来化缘。</p>
但是，就在这时有新的文件过来了。</p>
秘书扫了一眼只有两行内容的新文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特别的古怪。</p>
两分钟后，秘书把新文件放在两份文件的最上面，以约定的规律敲门后走进了局长办公室。</p>
赫里斯捷恩科听到敲门声后心中一惊，现在是收拾杜哈尼诺的专门时间，没有什么大事就按部就班地演下去，</p>
现在秘书用有重大突发事件的声音敲门，局长的第一反应是玻璃制品厂出事了。</p>
当他看到最新的文件时胖乎乎的脸上变得极为扭曲，把对面的杜哈尼诺给吓了一跳。</p>
赫里斯捷恩科轻描淡写地说道：“太子殿下路上有事耽搁了，比原定晚就到几天。”</p>
说话的同时他把文件给塞进了抽屉，太子殿下在上任路上水土不服拉肚子住院这种事必然是瞒不住的，但是还是不要从自己这里传出去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