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堂上后,萧冉拱手说道:“梁公,别来无恙?”
梁州牧双眉微动,慢慢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萧爵爷无恙便好”。
“托梁公的福,我还行吧!”
梁州牧哼了一声,抬手指指府门方向,说道:“你的府军以下犯上,将我军中校尉踢伤,萧爵爷,此事应当有个说法吧?”
“踢伤?不是他自己晕过去的吗?”
“先是被人踢伤,后来便晕过去了。”
萧冉憋着笑,装作刚刚得知的样子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只知道那校尉先是成了惊弓之鸟,后来自觉在手下面前失了脸面,就装作晕倒让人抬走了。”
“一派胡言。”也不知梁州牧说的是萧冉还是那位给萧冉报信的人。
“不是这样啊?”萧冉惊问道。
梁州牧哼了一声,像是懒得给萧冉解释。其实,他知道萧冉是在装糊涂。
看到梁州牧这个样子,萧冉就说道:“那我就给梁公一个说法。”
大约是知道萧冉说不出什么好话,梁州牧哼了一声后,便恢复了原样。
“梁公,我的府军都是与我从西胡回来的,这事你知道吧?”
梁州牧动了动眼皮,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
“我的府军先前都是草原上有今日没明日的牧羊奴,这事不知梁公知道不知道?”
梁州牧哼了一声。
萧冉又说道:“我就当做你知道了。想当初在草原上,胡人动辄便拿刀指着他们,威胁要砍去他们的手脚,还有脑袋。不要当胡人只是说说,这砍掉手脚脑袋的多得是,我带回来的人里,就有三百无手无脚之人。你若不信,我就带他们来,让你见见。”
看到梁州牧没有要见那些残缺之人的意思,萧冉就接着说道:“话说远了,咱们继续说那些府军。话说这日久天长,几乎天天如此,且身边人一个个死去,他们再看到胡人拿刀指向自己……心中就会顿生恐惧,甚至力不能支。”
看到梁州牧定定的看着自己,萧冉又苦笑着说道:“说的虽说是我家府军,实则我也亦然。”
梁州牧听到这里,心说那校尉拿刀指着你家府军的时候,没看见他们害怕跌倒,反而勇猛的很呐。
正这么想着,他突然看到萧冉面色突变,凛然说道:“自打我找到他们,说要带他们回家,他们依然满是惧意。我就对他们说,害怕没有用。害怕是死,不害怕尚有活命的机会,你们怕个逑啊?”
梁州牧瞪了萧冉一眼。萧冉就当没看见,继续说道:“那些人一听,就跟我走了。后来,遇到狼兵堵截,我又对他们说,怕个……”
“咳咳”,梁州牧突然咳了两声。
萧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怕个逑啊!砍他。”
梁州牧微微摇头,长长的哼出一口气。
“后来,又遇到狼兵追击,我又大吼,怕个……”
萧冉看了看梁州牧的脸色,又说道:“怕个逑啊!回头砍他。就这么一来二去的,那些人以后见到狼兵拿刀指向他,二话不说,抽刀就砍,再也不用我喊……”
正说的起劲,梁州牧突然打断他说道:“萧爵爷,身为王朝贵胄,这言行举止自然要合乎礼仪,那粗俗俚语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