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又有些犹豫不决。
他和赵九的情谊虽然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但多年来终究还是有些情分的。
更重要的是,谁都知道赵家是三皇子一党,眼下赵家羅难,他这个主子非但不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
传出去对他的声望有损。
一个背信弃义的皇子,就算是夺得了天下,也失去了人心,皇位自然也坐不稳,而且要留下千古骂名。
这是三皇子犹豫的原因。
“殿下,心地仁慈要分时候,否则就是愚昧。”谋士直谏道:“自古成王败寇,丹书史册只掌握在掌权者的手中,且赵家通敌叛国,殿下大义灭亲,此乃千古美谈,切莫再犹豫了。”
谋事急的满头大汗,恨不得替主子做决定。
三皇子的心也动摇了,他和赵家的情谊,随着赵家的倒台已经褪去了一半。
而现在赵九也已经死了。
人走茶凉,自然再没有顾及的必要。
尤其现在三皇子处境堪忧,他虽然有皇后做靠山,但终究隔着一层肚皮,非亲母所生永远都差着一层。
说起来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而大皇子和二皇子联手,本就比他更占了优势,他们的母妃贤妃更是极受皇上的宠爱,地位不比皇后差多少。
最近皇上因为赵家的事也对他颇多怨言,虽不至于迁怒,却也不似以往的亲近,三皇子都看在眼中。
这样一来,三皇子的地位岌岌可危。
尤其大皇子和定北候联姻,加上赵家的倒台,更是让他腹背受敌,雪上加霜。
如果他再不做出点什么来,就面临着从这场权力角逐战中提前退场,等到日后大皇兄登基,他将尸骨无存。
“要么摘得王冕之珠,要么粉身碎骨。”谋士急切的拉住三皇子的袖子,“殿下,错失良机将悔恨终生啊,难道殿下甘心因一时的妇人之仁,而令天下生灵涂炭吗?”
三皇子豁然站起,眼神也坚定了下来,立即吩咐下去,“派人去把京城及附近周边的酒楼客栈全部排查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陈果儿给本宫挖出来。”
手下应是。
“不可大肆声张,要暗中进行。”三皇子又道:“切记找到人之后不可打草惊蛇,一定要盯住看她都跟谁接触。”
陈果儿只是一个饵,他真正要找的是镇北王。
他认准了陈果儿此次来京救仙客来不过是个幌子,她真正要做的恐怕是替赵家翻案。
当然陈果儿没有这个能力,但是镇北王有,他不过是暂时蛰伏,静待时机,先派出陈果儿来搅动这一池水。
镇北王再伺机待动,浑水摸鱼。
而他就黄雀在后,等找到镇北王,再将其一举拿获,届时在父皇面前便立了一大功。
毕竟镇北王不除,赵家就没有真正的倒台,以他的声望很快就能再纠集出一支人马来。
他始终是悬在魏帝头上的一把利剑。
而他把这把剑摘下了,父皇定会待他另眼相看。
他们这边说的激烈,丝毫没注意到门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后院,赵玉婵听到贴身婢女香梨的汇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当真?”赵玉婵一把扯住香梨的手腕,长长的指甲深嵌进香梨的肌肤里,眼底闪烁着乞求,希望香梨是在骗她,“殿下当真如此说?”
朝夕相对的丈夫竟然如此寡情绝义,赵玉婵感觉浑身冰冷,透到骨子里的凉意让她止不住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