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万物已然复苏,京畿周边已经泛出盎然绿意。
金陵东方的宽大官道上,奢华宽大的龙撵缓缓向东而行,除了护卫在侧的一千金吾卫,前后各有一千虎卫营精锐。
青炎与白翳并马而行,小声的聊着。
“白叔叔,现在虎卫营新募士卒如何?”
“因世子定下的条件,可达标的青壮十分稀少,至今也只募到了五多百人。”
青炎听到这个数字十分惊讶,“虽然将条件提高了些,但也不是高不可及,以金陵周边的人口,想募到五千符合条件的精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是卑职没有办好世子交代的差事,有负重托。”白翳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
“白叔叔,我觉得此事并不寻常,待春猎过后,我会仔细调查,你无需太过自责。”
春猎的猎场在终谭山南侧,距离龙骧营的驻地十分的近,所以并不需要担心灵帝的安全。
在山下扎好营盘,灵帝召集文武大员进入龙帐。
“今日天色已晚,诸位爱卿便养精蓄锐一夜,待到明日一较高下。”灵帝心情显然不错,“这次春猎如同往年,诸位爱卿谁打的猎物最大最多,朕重重有赏。”
这时,青炎瞥见史天赐的身后坐着一名年轻小将,与前者的面貌有七八分相似,想来就是史天赐之前说的那不争气的儿子了,可此番看去,其子英气逼人,浑身散发出的气势绝不属于酒囊饭袋一类,着实奇怪。
而上官白鹿竟然也罕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依然是富家翁的模样。
看来这次春猎可不似表面上这般乏味。
出了龙帐,青炎便感受到一阵异样的目光,待回首望去,发现是之前那名小将。
史天赐领着后者走上前来,“多日不见,世子殿下近日如何?”
“劳史将军挂念,本世子是吃得好睡得香别提多自在了。”青炎与史天赐的交情已经十分深厚,所以话中并没有文绉绉的酸味。
“史将军还没有介绍身后这位小将军的身份。”
“他便是犬子史战,之前与世子殿下说过几句。”史天赐回首笑道“战儿,还不来见过世子殿下。”
史战上前一步,眼神有些炙热的行礼,“见过世子殿下。”
“真是个好名字,气势可谓是豪气干云啊。”
“话说回来,本将有一事要感谢世子。”史天赐今日的笑容明显多上不少。
“哦?是何事?”
“本将老来得子,所以战儿他比世子小上一岁,可别看只有一岁,这小子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再加上平日里被他祖母给惯坏了,在金陵城中一直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青炎却也理解,金陵城中但凡是身世显赫的公子哥,十个有九个半都是这德行。
“史将军是否有些危言耸听,本世子观战兄英气逼人,绝不是那些银枪蜡头的公子哥可比。”青炎有些惊讶。
“所以本将感谢的就是这个。”史天赐感慨道“自从听闻你这段时间以来的事迹,再加上本将这个当事人的述说,战儿便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在夜袭赵艮的第二天便嚷着要加入虎卫营。”
“世子可能不知道,本将这些年为这臭小子愁白了多少根头发,当以为他这辈子也只能当个太平公子哥的时候,他却因为仰慕世子而改邪归正,你说本将是不是该感谢世子啊。”
史天赐此刻不像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名将,眼中尽是慈父的欣慰之色。
“史将军是否在给战兄述说时添油加醋了?您可是南赵的怀化大将军,手中巨阙枪不知饮了多少敌寇鲜血,而本世子不过是小战几场而已,哪能当得起战兄如此抬举。”青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要是真仰慕我这个父亲,那他便不会游手好闲这么多年了。”史天赐笑道“战儿,世子殿下就在眼前,你该如何做?”
史战闻言毫不犹豫单膝跪地,“世子殿下,史战恳请加入虎卫营,即使是从一名小卒做起,也想追随在侧。”
青炎赶紧扶起对方,“战兄,你我两家是世交,而且年纪相仿,受不得你这等大礼。”
“史战恳请加入虎卫营!”
怎知其根本不为所动,青炎只能无奈的看向史天赐,可后者只是含笑观望并不多言。
“战兄,以你的身份加入金吾卫并不是没有可能,你又何必执着于虎卫营。”
史战抬头坚定道“世子殿下,史战虽然只活了十八年,但自打记事起便没有服过任何人,说句良心话,即使是并肩王爷也并没有让我感到钦佩,因为他的事迹离我太遥远,可世子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史战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只想加入虎卫,不然这一生即便是荒诞度过,也绝不从军。”
青炎感受到史战的决心,缓缓道“加入虎卫并无不可,南赵大好儿郎都有机会加入,前提是,只要能达到参军的条件即可,我虎卫并不需要富家公子哥。”
“世子勿忧,史战往日里虽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我史家的枪术并没有荒废一日。”听到青炎的话,史战眼神泛出神采。
“我这个当爹的说句公道话,战儿的枪术在同龄人中虽万万不及世子,但却也是出类拔萃,在我枪下可走上几招。”史天赐摸了摸爱子的头顶。
“既然如此,那无需再去玄武营应试,我作为虎卫营主将亲自检验你是否有资格加入虎卫营。”青炎又道“史将军,本世子想现在想试一试令公子的能耐,将军意下如何?”
“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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