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也有些诧异了,那簪子她对着许多年,自然知道簪子上刻着一个小字,正是一个英字,但是这个字刻得很小,若非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张公子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千山一眼,轻声问道:“姑娘,能否给我看看你的簪子!”
千山下意识地摇头!
张公子有些急了,道:“那姑娘能否相告,这簪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能否告知我们?”
千山一脸警备地瞧着张大公子,又瞧了瞧司空大人,他一脸焦灼紧切地盯着自己,她退后一步,道:“簪子是我的,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你们想怎么样?”
张大公子哎了一声,“能否给我们瞧一眼,就瞧一眼,我保证,不会弄坏更不会夺了去!”
司空大人在一旁急道:“看她的手臂啊,她手臂上有一处烧伤,快看看!”
千山惊愕地瞧着司空大人,“你怎知道?”
张大公子看着千山,缓缓地道:“姑娘,我们怀疑,你是我们失散的小妹张明珠!”
千山面容震惊,怔怔地看着张大公子,下意识地摇头道:“不可能,我娘死了!”
吕宁也愣住了,定定地瞧着千山,然后道:“说起来,你跟师娘还真有几分相像!”
千山木然地看着吕宁,忽地面容灌进一丝凄厉,随即便厉声道:“胡说八道,我娘死了,我娘早死了。”
张大公子道:“能否把簪子给我们看看?”
千山取下簪子,却没有递给
他,而是又退后了一步,冷笑道:“你们到底想耍什么把戏?为了让我们主人离开皇帝,你们竟然要捏造我的身世还让我跟你们同一阵线是不是?休想,我千山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主!”
一定是有企图的,千山笃定地想。她一直都无父无母,是飞龙门养大了她,是老主人给她信任和关爱。是飞龙门的嬷嬷跟她说,她娘亲早就死了,她是孤儿。教她武功的绿姑姑也说她母亲早就死了,她是孤儿,孤儿是天下间最卑贱的身份,她如此卑贱,怎会有这么显赫的家族?
张大公子听她这样说,儒雅的脸上有一丝不解,但是他随即明白过来,道:“我不是朝廷中人,不知道朝政之事,所以,也断没有理由跟父亲联合骗你,我们真有一个小妹,两岁的时候被奶娘偷走了。我们小妹两岁的时候,曾经被煤油洒在手臂上引火烫伤过,为此,奶娘被奶奶责罚,杖打了三十大板,她怀恨在心,所以偷走了小妹报复。”
千山哪里相信?只以为他们编造故事,冷笑道:“若是真的,那也是是你们家活该,人家不小心伤了你们的小孩,你们就杖打人家三十大板,下人不是人吗?怎地这么狠心?偷走了活该!我不是你们的小妹,我有娘亲,我娘亲死了,你,们不必糊弄我,我也不会给你们看我的簪子,你们若是再说,我就冲进去拉我家主人离开。”
这话说得十分狠辣,她的表情也十分倔冷,在场的人都楞了一下,这样情况之下,确实不宜再说。吕宁也明白千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便连忙阻止道:“这个事过阵子再说,现在师娘的伤势要紧!”
司空大人还想说什么,两位公子安慰他道:“父亲,稍后再说!”
司空大人这才止住了口,只是他的眸光依旧落在千山的脸上,神情复杂得很,但是更多的是喜悦。
苏冰开始的时候说过大约两个时辰就能出来。两个时辰无比痛苦地煎熬了过去,但是,房间内还没有任何动静,更不见人出来。
大家的神色都有些焦虑了,他巍巍地站着,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之前又绝世过一段时间,若不是心内怀着一个期盼,只怕这会儿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这会儿,只见回廊那边来了几个人。几个丫头搀扶着一个年纪老迈的妇人走过来,她脚步踉跄,神色焦虑。
司空大人瞧了过去,不禁怒道:“不是让你们瞒着你们奶奶吗?她怎么知道了?”说罢,便急忙迎了上去,口中说着:“娘,您怎么来了?您身子不好,该在屋里歇着!”
老人家瞧了他一眼,怒道:“出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敢瞒着我?该死的混蛋!”说着,挥手就给了司空大人一记耳光。
老人家身体不好,这一记耳光纵然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力道也不算大,司空大人的脸只是微微偏了一下,指印都没有留下。他上前搀扶着,好言道:“娘,大夫已经在为她诊治了,一会就没事!”
千山见司空大人一把年纪还被自己的老娘打耳光,心里不知道多解恨,不由得幸灾乐祸地道:“活该!”
老妇人抬眸瞧着千山,眸光有些锐利,银白的发丝挽着光滑如水的高髻,一根简单的鎏金簪子穿插发髻而过,有简洁而利落的风格。她定定地瞧着千山好一会,问道:“你是谁?”
但凡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千山本不愿意搭理这司空府的人,但是见老妇人一来就甩了司空大人一个耳光,打掉他脸上的倔强傲慢,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并且瞧着她威严的脸庞也觉得有一丝敬畏,便回答道:“我叫千山!”
吕宁连忙解释:“奶奶,她是飞龙门主人的侍女!”
听闻是飞龙门的人,老妇人的脸色陡然和缓了下来,哦了一声,瞧着千山道:“飞龙门的人啊!你来做什么呢?”说罢,不等千山回答,便看着司空大人,“既然有贵宾来了,为何不招待?让人家站在这里成何体统?”
千山哼道:“还招呼呢?不打出去就算好的了,我们主人救了你们小公子,现在又在救夫人,却被司空大人三番四次刁难,赶出去又强迫回来,我们飞龙门成立至今,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若不是我们主人心肠好,谁管这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