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冰凉，眼神发散，余光看向星海，突然间感觉，自己的死兆星很明亮的样子。</p>
“至于现在……”伏羲笑笑，“都多少年过去了？”</p>
“鲲鹏豪富起来了，我退休了，女娲的翅膀也硬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p>
“这种事情，再没法发生了。”</p>
“甚至可能，女娲她或许还想反杀、恶搞我呢……”</p>
伏羲表情莞尔，摇了摇头，“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啦……”</p>
“陛下风华正茂，神威震古今，无论当年还是现在，谁敢不尊敬？”白先生赔笑到，额头有一点有一点晶莹的汗水。</p>
“哪里哪里……”伏羲嗤笑一声，“别说现在，当年都有人敢不尊敬我。”</p>
“像是那谁谁谁……对了！是罗睺！”</p>
“他犯上作乱，大不敬就算了。”</p>
“我代表广大先天神圣集体，把他关押进绝狱、让之好好反思的时候……他竟然敢喊冤？！”</p>
“他要是冤，岂不是再说我们所有人都错了？！”</p>
“不知好歹！”伏羲冷笑着。</p>
“而且吧。”</p>
“他喊冤的水平，着实差劲。”</p>
“水平太低了！”</p>
“写血书，妄图说自己清白，连写七个冤字……有什么用？”</p>
“七个冤字，都是一样的语法文字……这不行啊！”</p>
“要是碰到个不读书的，又或者读书不多的，读不明白那种文字怎么办？”</p>
“想帮他‘伸冤’都不行。”</p>
“所以，他得换着文字写！”</p>
“这就到了考验知识储备的时候……多一种文字的‘冤’，就多一份希望嘛！”</p>
“这方面，他得向白泽你多多学习。”</p>
伏羲有一瞬间，冷眼看白泽，“老白，你上通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区区语言文字，想来定然不再话下吧？”</p>
“这样，我考你一个简单点的——这个纪元，‘死’字有几种主流的写法？”</p>
“两……两种……”白先生颤抖着竖起两根手指，证明他不是学渣，“妖通用一种，人通用另一种……”</p>
“两种啊……”伏羲咂咂舌，“这不太好的样子。”</p>
“文字种类太多，不利于文明交流、时代进步啊！”</p>
“大家也不想……可不是没办法吗？”白先生苦笑，“除非有最后的胜利者，它的文字才能成为唯一主流，其创造者，方才能流芳千古。”</p>
文字，谁先创造的，其实并不重要。</p>
谁最后赢了，才重要！</p>
比如说——这个部落，先创造出了文字，用于交流；另一个部落，晚上了很多年，才慢慢发展出来自己的文字系统。</p>
不同的部落征战、厮杀……最后，胜利的那一方，掌握文字的推广权，形成绝对优势的文化输出！</p>
文字的大一统、扩散、传播，通常跟武力的征伐和胜利，是离不开的。</p>
也就是说——先出圣皇，再有字祖。</p>
哪怕那字祖，很有问题，真要计较创造文字的时间，其实轮不到他当最初始源流。</p>
可谁让人家的老大给力呢？</p>
扫平了所有敌人，以胜利者姿态，证明自身文明的优越性，引来失败者的效仿和学习……既然是学习，那不就得先学学人家的文字？</p>
一来二去的，炼假成真。</p>
造字之祖的荣誉，也就落实了。</p>
“老白，你倒是看的清楚。”伏羲悠悠道，“对了。”</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曾经，我跟你提过几句，指点你去成为文字的创造和掌控者，有利于你进行历史盘古——对吧？”</p>
“现在，我寻思着……我可以帮你一把。”</p>
“你，愿意接受吗？”</p>
伏羲道。</p>
白泽听了，心脏猛的抽紧。</p>
——摊牌了！</p>
白先生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脸上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愿闻其详！”</p>
“眼下来看，巫妖大战最终结果扑朔迷离，不知胜利者花落谁家。”伏羲娓娓道来，“这是你很合适的进场时机，将文字权利收到手中。”</p>
“不然，你要跟一位胜利者的盘古，收购文字归属……那有的你吐血了。”</p>
“趁现在，就还有的谈。”</p>
“只是这里面，也有些难以逾越的大山……比如说女娲。”</p>
羲皇故作唏嘘，“女娲，她不好应付的啊……人家不差钱！”</p>
“你跟她谈，很困难滴！”</p>
“不过……现在，有一个很好的筹码，就在你的身上。”</p>
伏羲在笑，却让白泽浑身发冷，像是光天化日之下，他整个神赤身裸体，一点隐私都没有，“你跟我的交情！”</p>
‘果然……泄露了……’白泽呼吸要停滞，‘不应该啊……怎么可能呢……’</p>
‘这事情，明明只有我跟女娲知……等等！’</p>
“这是一个各取所需的交易。”伏羲笑着笑着，就不装了，“你借口跟我的交情，去找女娲……告诉她，愿意在我身边卧底，汇报我的动静。”</p>
“另一边呢，我这边发生的什么事，你先跟我商量商量，确定什么可以汇报，什么要含糊其辞……这想来你应该很有经验。”</p>
“我呢，不让你送假情报……什么九真一假，根本不用。”</p>
“你全都说真话！”</p>
“就是……真话不说全。”</p>
“至于事后怎么搪塞嘛……你就说——不是你不努力，而是我伏某人太狡猾了！”</p>
伏羲顽皮的笑笑，却根本没能舒缓丝毫白先生内心的沉重压力。</p>
“摆平了女娲，人族的文字归属权就到手了。”伏羲饮了一口酒，“然后通过她，跟鲲鹏聊聊……唔，这里面，我还可以再帮你一手。”</p>
“怎么样啊……老白？”</p>
“我这么为你筹谋，你感动不感动？”</p>
“感动……我太感动了……”白先生仰着头，好艰难才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流淌出来，勉强自己忽视伏羲大圣从衣袖中滑落出来的一柄精致的小斧头。</p>
斧头之上，铭刻有“道理”两个字。</p>
以德服人！</p>
这是伏羲大圣的老本行了！</p>
天可怜见！</p>
他白泽……神生怎么就那么难？！</p>
前脚才刚刚把队友给卖了。</p>
后脚，队友就笑嘻嘻的把他抓过来，请他喝酒吃饭。</p>
顺带着，很热心的帮他敲定了“二五复二五仔”计划，要上演一部世纪大片——</p>
谍中谍中谍！</p>
真的！</p>
这太特么的离谱了！</p>
‘艹……女娲，你真的太没用了！’</p>
白先生心底咆哮着。</p>
‘你又被卧底了！’</p>
‘那炎帝，浓眉大眼的……却是个内奸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