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楼走廊窗前,姜新禹举目远眺,只见长长的铁轨上,停着一列全封闭车厢的货运火车!
车厢一节连着一节,受限于观察角度的不同,绵延着似乎望不到头尾,姜新禹粗略估数了一下,至少有五十节车厢。
站台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是全副武装的宪兵。
在这种级别的警戒下,那个少年能接近火车,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趟满载军需物资的军列!
姜新禹明白了,上午附近街区戒严,包括取消今天的客运列车,都和这列货车有关!
反过来说,虽然取消了今天的客运列车,但是售票室已经在卖明天的车票,就是说明这趟军列明天就会离开堰津!
如果是普通的军需物资,不会安排这么大的阵势。
正常的警戒必不可少,不过,又是戒严又是取消客运列车,在姜新禹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身后的房门一响,一名工作人员走了出来,疑惑的打量着姜新禹,问道:“你找谁?”
姜新禹不慌不忙,背着双手,倨傲的说道:“市政厅的,我找你们调度长!”
见这位派头不小,而且又是市政厅的人,工作人员不敢多问,说道:“黄调度长在办公室……”
“麻烦你带路!”
“您客气,请跟我来!”
转过走廊拐角,第一个门就是调度长办公室。
姜新禹摆了摆手,示意工作人员走开,然后敲了两下门,推门走了进去。
黄调度长四十多岁,身材有些发福,一张中央日报挡住了他的脸,说道:“懂不懂规矩,让你进来吗!”
姜新禹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拿过桌上的香烟点燃一支。
听到划火柴的声音,黄调度长这才把报纸放下,发现来人不是自己的手下,说道:“你是谁?”
“市政厅的。”姜新禹把周秘书的名片递了过去。
一看是参议长的秘书,黄调度长不敢怠慢,客气的说道:“原来是周秘书,请问,您找在下,有何贵干?”
“奉命去北平出差,到了车站才发现,火车竟然取消了,我想问问,为什么突然取消车次?”姜新禹说道。
黄调度长说道:“哦,是这么回事,取消车次是警备司令部的意思,我也是今天早上接到的通知,耽误了您的行程,真是对不住了。”
姜新禹冷哼了一声,说道:“简直是胡闹,说取消就取消,事先也不打一个招呼,太不像话了!”
不管是警备司令部,还是市政厅,一个小小的车站调度长,谁也得罪不起,黄调度长只能随声附和,说道:“可不是嘛,确实不像话……”
姜新禹摇了摇头,故作无奈的说道:“警备司令部那些人,动辄就是军务紧急,一个理由能反复用几百次几千次,大家还都得受着,唉,没办法呀!”
“说的就是呢,现在也不打仗了,哪来那么多紧急军务。”黄调度长一大早从被窝爬出来,忙活了一整天,心里多少也有怨气。
“不就是运送军需物资嘛,还至于把客运列车停了……黄调度长,车上都装的啥?鞋垫袜子还是被褥军装?”姜新禹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