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静启这才明白冯如意今天为何要穿他衣服,以及冯如意所说的方便行事是什么意思,原来早有计划。
“你是怕有姑娘认出你,不好意思?”
冯如意一副了然的表情:“肯定是这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什么的,若你不带我进去,我就告诉爹你经常光顾春花楼的事。”
冯静启道:“我说过很多遍,我来这里都是被同门拉着过来,每次都只是喝酒,从不做别的越礼之事。”
“冯秀才,别解释了。”
冯如意嫌弃道:“解释就是掩饰,你这个斯文败类,究竟带不带我去?”
冯静启无奈道:“行行行,带你去,不过你答应我,不许胡闹。”
“行,绝不胡闹。”
冯如意笑道:“我只是想尝尝喝花酒是什么味道而已。”
又对方青道:“方青,说过要带你去好地方的,走吧。待会喜欢哪个姑娘说话,我请你!”
方青和冯静启眼角同时一抽。
……
进入春花楼,一股奢靡异香扑面,门口的姑娘们摇摆腰肢,与方青三人挨挨碰碰。她们都是一楼档次最低的庸脂俗粉,却媚眼连抛,仿佛在说‘选我选我’。
冯静启护着冯如意,不让她被姑娘们碰到,入场后递给老鸨银两,要了间三楼雅座,坐下品酒。方青看着楼下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酒气混着胭脂浓香,配上靡靡之音,仿佛更能醉人。
冯如意满脸新奇,左顾右盼间,见方青直盯着一楼的场面看,笑问道:“方青,羡慕吗?要不要帮你叫姑娘?”
冯静启直直盯着方青,但凡方青说要,或者表现出想要的意思,以后若再被他看到方青出现在冯如意身边,他一定不会客气。
“不需要。”
方青收回视线,摇头一笑道:“只是看到一个脸熟的人,不过应该看错了,他是本分的庄稼人,不会来这里。”
“这可不一定。”
冯如意端杯欲饮,闻了闻味道又果断放下,老气横秋道:“男人呐,都是大猪蹄子。”
似乎感受到来自方青和冯静启的目光,冯如意连忙抬起双手,道:“别误会,我并非针对二位。”
冯静启仰头满饮,看着楼下,叹道:“酒色财气浑如剑,伤尽世人人不知。”
“还是我们家冯大秀才文采好!”
冯如意鼓掌叫好,又对方青道:“我哥厉害吧?我告诉你,他可是……”
砰!
身后传来一道声响,方青三人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间寝房的门从内至外被踹开。木屑灰尘中,一名女子跌摔在地,手捂着脸,看不清面容,身上只裹着一件薄衫,想爬却爬不起来。
一只锦靴踏出屋子,踩在女子身上,靴子主人是一名体魄雄壮的青年,他俯视脚下的女子,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冯静启见到此人,眉头一皱。
噔噔噔。
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鸨拎着裙摆,气势汹汹跑上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龟公打手。刚要破口大骂,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闹事,可见到这个雄壮青年后,脸色一变,弯腰陪笑道:“牛公子,这是怎么了?”
“自己问她。”
牛姓青年松开脚,老鸨忙扶起女子,用力晃了晃女子问道:“牡丹,说,到底怎么回事?”
牡丹恢复意识,蹬了蹬腿,远离牛姓青年,低头抱紧薄衫,没有说话,只是哭。
老鸨看向青年,问道:“牛公子,是不是牡丹伺候得不好,惹您不高兴了?”
牛姓青年冷哼道:“我把她红绳扯了,她穿衣要走,被我一巴掌扇出来。怎么,你们春花楼要找我麻烦?”
“哪敢哪敢!”
老鸨忙摇手道:“是我们春花楼的不是才对,牛公子请息怒……”
“知道就好。”牛姓青年冷笑,指了指牡丹道:“给我换间房,我仍然要她,一个婊子罢了,装什么装?”
“是是是!马上给您安排!”
老鸨连连点头,又对牡丹道:“牡丹,还不起身向牛公子赔礼道歉!”
“姥姥……”
牡丹抬起头,隔着泪帘茫然看向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