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有山匪?”
柳铭文抬头,看着吴文庸问道:“之前官府没出兵围剿吗?”
祥水城虽被称为城,却只是一个稍大点镇,位处景州最西偏僻处,乃边角之地,加之前任朱县令声色犬马,常有瞒报,祥水城基本处于‘皇权不下乡’的状态,信息闭塞不通,柳铭文从奉原县而来,根本不知这一情况。
吴文庸回道:“山匪凶恶可怕,衙卫可不是对手,幸得有铁拳门在,铁拳镇祥水,七煞寨才不敢太嚣张。”
柳铭文点点头,衡阳卫只设到县级,祥水城这种穷乡僻壤,官方力量弱到极致,对江湖武者没有一点约束,跟奉原县不可相提并论。
柳铭文道:“你把铁拳门和七煞寨的详细情况与我说说。”
吴文庸口若悬河,避重就轻地将铁拳门和七煞寨之事告诉柳铭文,更是把铁拳门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俨然像救世主一般。
柳铭文耐心听完,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晚赴宴,不过只见这铁拳门门主,其余士绅就免了。”
吴文庸点头笑道:“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
梅阳镇,冯府。
方青和冯如意正在屋里聊着,门忽被推开,冯如意和方青同时侧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面色不善。
男子见到冯如意和方青衣装整齐地坐在椅子上后,板着的脸顿时放松下来,手里的东西藏到背后,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道:“如意,有朋友在啊?”
“爹?”冯如意诧异道:“你来做什么?”
“哦,没什么。”冯大海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冯如意皱眉道:“你背后藏着什么?”
说着便起身拉开冯大海的手,发现竟是拿着一把扫帚,冯大海慌忙拿着扫帚拂地两下,转移话题道:“方才见你院子脏,我就顺手打扫打扫。如意,还不快给爹介绍下你这位朋友?”
冯大海刚才从退出院子的丫鬟口中了解到,冯如意正和一名男子独处闺房,且支开所有人,这还了得,于是抄起扫帚就跑来,没想到所见非所想,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极为尴尬。
“爹你扫帚拿反了。”
冯如意狠狠白他一眼,冯大海连忙调转扫帚头尾,一脸尴尬,在那干笑。冯如意摇摇头,对他很无奈,后介绍道:“这是方青,上次在春花楼,正是他救了我。方青,这是我爹冯大海。”
方青道:“冯叔你好。”
冯大海笑道:“原来是方少侠,谢谢你那日出手救我家如意,今天中午可千万要留下来吃饭,让我好好感谢你。”
冯大海极为热情,方青推拒无果,只得留下。午宴后,方青告辞离去,从冯如意那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牛洪之死虽很蹊跷,但也不关他的事,反正牛康的事情算是翻篇过去,不必再担心,于是去药铺买了人参,出镇回家。
……
吴文庸从县府出来,径直来到一处大宅,绕过刻着偌大‘武’字的影壁墙,入眼便是一个个身穿劲装的青年,正在扎马练拳,喝咤洪亮。
场边几排兵器架上,插满刀枪戟钺,院角旗帜和檐下灯笼上,皆写着一个‘铁’字,处处昭示着铁拳门的威仪。
一名中年男子横刀大马坐在太师椅上,魁梧雄壮,气度威严,目光锐利如鞭,只要一扫,弟子就会浑身一紧,不敢有丝毫懈怠。此人便是铁拳门门主,钟威。
吴文庸朝钟威使一眼色,钟威起身往屋里走去,吴文庸连忙跟上。
屋内,钟威端坐,问道:“情况怎么样?”
“他已经答应今晚赴宴,不过却说只见钟爷您一人。”
吴文庸极献殷勤,给钟威置盏倒茶,仿佛他才是主家。吴文庸早就被钟威收买,是他放在县令身边的一颗棋子,朱县令被他和吴文庸安排的服服帖帖,只知玩乐,什么事都不管,祥水城几乎是钟威说了算。
“单独见我?”钟威一笑道:“倒是有意思。”
吴文庸拍马道:“说明这老小子还不算笨,知道初来乍到,得先拜会钟爷您这尊大佛。”
钟威摆手道:“去安排一下吧,我倒要看看这个柳铭文,是不是如传言中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