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道:“正是那次,当时辽东王曾想老夫为他效力,可老夫哪是那软骨头的二臣?后来,老夫杀了看守,逃出登州。”
梁杨祖道:“我知此事,当初副帅连上数道奏章,说辽东王必成大患,应速剿之,可蔡京、童贯等人皆不理睬,不想老将军一语成谶,辽东王真成了咱们大宋的大患。现在看来,蔡京、童贯等人,真真是祸国殃民,死不足惜!”
宗泽道:“现在再说此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以老夫对辽东王的了解,他选择在此时出兵,必有深远的意义,咱们不可不防。”
顿了顿,宗泽道:“依老夫看,咱们不如趁梁山军还未到来,兵发东京,先解了东京之围再说,然后举全国之力,将金军和梁山军都赶出咱们大宋。”
汪伯彦看了宗泽一眼,道:“宗副元帅竟然想以区区四万多兵甲不全东拼西凑之师力敌金国的十几万大军和辽东的源源不断大军,看来,连胜金人十三场,让宗副元帅信心爆棚啊。”
宗泽道:“谁说咱们大宋只有这四五万人马,旁得不说,北道总管赵野、西道总管王襄、河东北路宣抚使范讷、知兴仁府曾懋,他们三人手上就有十万人马,只要大元帅勒令他们一同出兵救援京师,咱们在兵力上已经不逊色金军了,如何不能一战?”
汪伯彦嗤笑道:“你说的这几人,连陛下的命令都不听,怎么会听康王的命令,痴人说梦。”
宗泽怒道:“你……”
汪伯彦不理会宗泽,而是看向赵构,道:“大王,我建议咱们去应天府,那里是咱们大宋的南京,城坚且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背后有广大而又富饶的南方地区,可养百万大军,只要大王在那里站住了脚,不论金人,还是辽东王,皆不敢无视大王,兴许,东京之危不战而解。”
黄潜善道:“不错,北道总管赵野、西道总管王襄、河东北路宣抚使范讷、知兴仁府曾懋皆在南方,大王去了,可尽夺其兵,不久便能壮大,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宗泽道:“若去应天府,岂不是拱手放金贼北去?”
汪伯彦冷冷一笑,道:“做人要脚踏实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解大宋之危,而不是跟金贼死磕到底,被渔翁得利。”
宗泽明白,汪伯彦所说的渔翁是李衍。
说实话,如果没有李衍出兵一事,宗泽绝对是坚决抗金的。
可李衍横插这一杠子,让宗泽不禁有些动摇!
宗泽对李衍太忌惮了,甚至超过金人。
在宗泽看来,金人是没有能力颠覆大宋的,而李衍却有这个能力——宗泽在山东、河北两地为官多年,深知李衍在这两地的威望到底有多高,而大宋的国势又到了如今这般地步,所以,李衍若是来到山东、河北,此二地必会落到李衍手上,进而……
后面的事,宗泽不敢再想了,只是有些犹豫道:“那咱们就拱手将山东、河北让出去?”
见最难搞定的宗泽动摇了,汪伯彦语气变缓,道:“不是让出去,而是让出一块地方让金军和梁山军鹬蚌相争,等他们两败俱伤了之后,咱们再回来收复失地。”
宗泽虽然主战,但也清楚,以大元帅府目前所拥有的兵力,是不可能打过金军或是梁山军的,而撤去应天府聚集足够的力量,然后再回来收复江山,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可问题是……东京汴梁城中的人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