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这个话题一下子吸引了那年轻人的注意,不过他只是暗暗记下了沂州中医大郑教授的名号,并没特意问什么,开始留心起他们谈话的内容来。
他是个谨慎的人,对郑教授不了解,便不会轻举妄动。
抑郁症?在座的两位西医都是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对抑郁症所知倒是不多,他们大概地知道抑郁症是要看精神科的,通常需要做心理诱导,好象是什么脱敏疗法。另外还可能服用抗抑郁的药物。
邵文奇对抑郁症研究也不深,因此倒是挺好奇郑教授那边的研究进展。
“你说,都什么样的人容易得抑郁症呢?”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中医问道。
“太在意别人看法的,或者完美主义者,相对来说,都比较容易得抑郁症的。”
“还真是,我有个同事就是有点这方面的问题,对自己要求太完美了。弄得自己很累。不过他还算好,不是很严重。”
有位大夫随口说了一句:“像我们小时候,饭都吃不饱,哪有精力管什么抑郁不抑郁的事。”
他说完这句话被旁边的人轻踢了一脚,示意他说话小心,钟家可是有一位就是抑郁症呢。那大夫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衣兜,以缓解尴尬。
这时于采蓝笑了笑,“是啊,是有这样的情况。其实咱们国家古代的道家文化里,一直强调一个抱残守缺的观点,这个词在字典里可不是个好词。可这只是凡俗的思路,在道家看来却大相庭径。在道家思想中,世俗所认为的‘残’、‘缺’非但不算缺憾,反而是优势所在。就是很多事情,到了最完美的时候,其实它马上就要不完美了。”
说完这些,她便不再往下说了,刚才就是话赶话的说了那些事,她一个晚辈,总得让别人说话啊。
于采蓝这说法倒是挺新颖,不过在坐的都有一定的生活阅历,想一想她说的话,觉得还真的挺有道理的。
那刚才说话的大夫从兜里掏出一盒红梅烟,刚要抽出一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把烟又放回了兜里。
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是钟万里的侄子钟兆丰,见状忙道:“那边有个吸烟室,诸位请跟我来。”
钟兆丰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这几个人上门给二叔看病,却因为堂弟的洁癖,连茶都不碰,烟也不好意思抽,实在是说不过去。不过这毕竟不是他家里,对堂弟的事情,他也不好过多置喙。
钟兆丰的话说完,几位大夫全都站起来,跟着他往角落里的吸烟室走去,在座的除了于采蓝就没有一个不吸烟的,还有几个是老烟枪,烟瘾早就犯了。
一般人家谁会弄个专门的吸烟室?这也就是在别人家里,不得不照顾人家的习惯。有洁癖的人,他们招惹不起。
这些人走后,客厅里只留下于采蓝一个,她随手拿起茶几上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报纸看起来,因此不知道走廊尽头有个人轻轻放下了帘子,然后上了三楼。走路的声音她倒是听到了,不过保姆经常在各个房间走动,所以她并未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