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福城丁府书房,少典鸾听完柳豫的分析心乱如麻,没曾想自家竟成王室针对的对象。
叛王的目的她可以理解,离间朝廷与丁家的关系,但她始终弄不明白元老院的争吵。
“老爷为何不能替王国戍边?他们还信不过本宫吗?”
“恕属下斗胆猜测,除了大王和王妃没人会信任你,如今的局面会导致宗室府害怕您回都城影响大王,短期内不会批准您去都城的。”
“我不信!”少典鸾按捺不住内心的火爆,“你马上写一封行文给宗室府,就说本宫要求回宫看望母妃。”
她不接受父亲死后自己就没人疼爱了。
等柳豫走后,她对着窗外幽幽地问:“鹘叔,他说的是真的吗?”
一位红发中年人闪身进入书房,说:“殿下,属下的责任是保护王世贵胄,有关朝政的事情一窍不通,且上面严令禁止属下等参与王室成员之间的争斗,那位柳豫说的事属下真的不懂。”
“原来我有全天下最幸福的家,有疼爱我的父王和母妃,有可爱的弟弟,有关系我的老祖,但是在我自己成家以后,尤其是父王魂归永恒圣堂之后,一切都变了!
父王不在了,母妃被幽禁,弟弟登上王位却不许我见他,相公领兵为国作战还被猜忌,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少典鸾说到后面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公主殿下,所有的事跟您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属下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鹘叔,你还相信我吗?”
“殿下,”红发中年人认真地说,“从您第一次出宫起,属下负责便保护您,您的所有言行都无愧于长公主的身份,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怀疑您。”
他名为少典鹘,乃王室派来保护少典鸾的主宰骑士,是从小看着少典鸾长大的人。
“那你说相公会反叛国家和朝廷吗?”
“呃,”说到这个少典鹘不太确定,“在今日之前驸马没有理由反叛国家和朝廷。”
“你的意思是今日以后相公有理由反叛?”少典鸾脸色凝重。
“怎么说呢?所有学过军事的人都知道护国侯丁家,他们应该是少典军中的基石,统帅府应该有他们的位置,第八军团让谁来带都不如他们,可现在他们没有得到公正地对待。
驸马乃当世豪杰,军事才能出类拔萃,为人处世又如商人般圆滑,但有一点让属下担忧,就是他吃不得亏,若朝廷亏待他,依他的性子很有可能做出反抗之举。”
丁馗不肯吃亏的性格从小就能看得出来,但凡对他有点研究的人都知道,少典鹘作为长公主的保镖,很早就收集过丁馗的资料,相当清楚这点特性。
“……”
少典鸾无语,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她自然心中有数。
若丁馗吃亏了肯定要找回场子的,知道谁针对他的话肯定会反击的,搞不好连摄政亲王也不例外。
事实证明少典鹘的担心是对的,姜厉把都城的情况反馈给丁馗,丁馗相当恼火。
“不就要个破郡城嘛,居然如此激烈反对,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羊峰烧死那么多人他们假装没看见吗?
靠,老子出钱出人出力抵御外敌,到头来还遭人嫌弃,还把叛军的反间计拿来当借口,这是把我当泥人捏吗?”
将军一怒赤地千里,丁馗发火,旁边的人都胆寒,高阶骑士的威压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唯一靠近他还能保持正常的便是阮星竹。
“你在这对我们发火也没用啊。”阮星竹劝道。
丁馗有意识地收敛杀气,咬着后槽牙说:“可恶的子家,敢怂恿手下污我私通叛王,在这种时局下是谁给他们的胆子?不怕我挥师返回镇京城,彻底将子家铲除吗?”
同样没人敢接话,不知道的自然不会说,明眼人却知道这句说的是少典时,虽然是背后也没什么人敢议论摄政亲王。
挥师返回镇京城,有人敢想但没人敢做。
阮星竹好奇地问:“子家是干什么的啊?”
“咳咳,这个子家说的是政务院首席子毗,忠政公的家族。”费则给她解释,“子家向来就是主公家族的政敌,而且习惯采用比较龌蹉的手段。”
他追随丁馗,不在乎得罪子家。
“没错,就是阴险恶毒的小人!”
啪,丁馗一巴掌将坚木案几拍个稀烂。
“不让我拥有南丘郡城是吧,我还偏要!”
“你这又是何必呢?边郡不封贵族这是王国自古的传统,不给你南丘郡可以谋取屯昌郡嘛,反正距离恒福城不是太远。”姜植开口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