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酷暑的夏天,那天,爸妈正好去福利院办领养手续,我故意带她出去玩,可我将她带到明珠广场之后,我对她说:哥哥去买冰淇淋,买好冰淇淋哥哥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哥哥好吗?她答应了,其实我偷偷的溜走了,我当时希望她走丢,甚至我恶毒的希望人贩子将她带走也好,一直到晚上,爸妈回来问我妹妹呢,我说扔了,我妈妈当时快疯了,爸爸也将我狠狠的打了一顿,我终于将把她丢在明珠广场的事情说了出来,父母连忙开车过去,我也去了,我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她还呆在明珠广场,只是一个一个的行人在问:“阿姨,能给我买一只冰淇淋吗?买了冰淇淋,我哥哥就会回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时川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四岁的孩子祈求的样子,她明明那么害怕,她被太阳晒了一整天,脸都已经脱皮,可是她依旧笑着乞求路人,其实很多人看这孩子可怜,都会给她买一个冰淇淋,买好了她就站在原处等,可是冰淇淋会融化,每一个冰淇淋融化之后,她又会再去求路人帮她买一个,那么热,她舍不得吃,就一直等,一直等。”
父母找到她的时候,她刚好重新获得了一个冰淇淋。
看到我们的时候,她突然拿着那个冰淇淋冲到我的跟前,像是献宝一样递给我:“哥哥,给你冰淇淋,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当时我站在那里大哭。
因为我的卑劣,因为她的单纯。
我永远忘不掉她那双眼睛,那样小心翼翼,那样卑微的讨好。
她不过才四岁。
其实她知道我是要丢掉她的吧。
回去之后,我被父母揍了一顿,然后关在地下室反思,不准吃完饭。
半夜之后,是她偷偷的从地下室的小窗翻了进来,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苹果给我,对我说,哥哥,这是我偷偷藏的,你快吃吧。
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扔掉她了,她就是我的妹妹,我要一辈子保护她。”
沈时川说了很多很多。
从小到大,他跟沈曼冰之间很多事情。
包括父母意外事故之后,他们两个怎样备受家族欺凌,怎样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