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一切都随着时间和环境而改变。高高在上的人坠落下来,底层的人又高高升起。谈不上谁比谁高贵,以往曾经并不代表现在的拥有。
维系两个人之间的重点,仅仅只是食物。女人也很明白事理,从不问及军队和建设方面的额外事物。
可是今天,她觉得喉咙里有很多话要说出来。她也明白自己不可能问太多,就算问了,也不会从黄河那里得到答案。
她几乎是在哀求:“能不去吗?能不能留下来?”
黄河淡淡地笑了。
他能够感受到女人话语中的关切。但有些事情,不是说说就能改变的。
两小时前,黄河感觉到一种无法用语言说明的召唤。
那是“工蜂”与“蜂王”之间密切无间的神秘联系。也许是通过空气传播,也可能是因为某种特殊物质而彼此感知。但不管怎么样,黄河察觉到苏浩正在召唤自己,他很需要自己。
集结令已经下达,部队将在半小时后出发。当然,并不是新编70l有人都会离开,黄河只带走其中最精锐的两个团。其余的,仍然留在这里继续未完的基地市建设工作。
感召信息传达得很清楚:不用太多人过来,有一部分就够。
黄河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和自己有相同的感觉?他只是凭着“工蜂”的本能行事。意外的是,身边这个陪自己睡了好几个的女人,居然能够察觉自己的心意?
长时间接触总会产生感情。尽管很淡,可黄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多多少少有些喜欢这个女人。
没有从黄河那里得到回答,女人也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兴趣,转而离开凌乱的大床,默默帮助黄河整理行装。
哭喊打闹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优良传统。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事情只有泼妇怨女才于得出来。女人承认,最初的确是为了食物才接近黄河。然而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黄河产生了另类的感觉。说起来真的很奇妙。如果换在几年前,对这种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壮汉,自己肯定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毕竟,两个人的身份和学识差异就摆在那里。豪门淑媛爱上民工流浪汉这种事情永远都是传说。可如今,直接身体接触之后,才发现生活就是两个人相互依存那么简单。
直到黄河走出房间,女人自始至终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没有告诉黄河自己已经怀孕,是你留下的种。
女人此前也和其他男人有过身体交流。那不过是为了生活而迫不得已的所为。女人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出什么状况,每次都做好对应的避孕措施。也就是从上个月起,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想法,觉得想要生个孩子。
绝对没有想要凭借孩子制约黄河这个男人的想法。纯粹只是女性和母性结合下的思维意识。以女人对黄河的了解,她相信:只要自己开口说出这件事,黄河肯定会给予自己更好,更妥当的安排。
没那个必要。孩子是自己的,生育的痛苦只有女人自己最清楚。
如果黄河活着回来,就把事情源源本本告诉他,给他个惊喜。
如果他死了,那就自己把孩子慢慢抚养长大。
让心仪的男人毫无心理负担去做应该做的事情,这才是最优秀的女人。
并不是只有黄河一个人感受到苏浩的信息。张南亦、高立权、王金龙、宋小叶……就连远在远在国境另外一边的廖秋和飞杀,同样感受到来自风中的神秘信号。
那不是直接对某人用语言发号施令,而是以极其微妙的方式,将信息通过思维意识进行传导。就像两个最亲密的恋人,不需要说话,甚至不需要最基本的眼神交流,完全通过心意相互了解,明白彼此的需求和喜好。
每个人收到的信息内容各不相同。黄河得到的指令是带队前往阿坝地区;张南亦则带队在融安一带驻扎;王金龙所部前往百色西南面待命;老宋从“一号蜂巢”派出十余个五百人规模的战斗大队,分别控制个旧、开远、保山等地
这是“蜂群”内部规模最大的一次调动。无论黄河还是张南亦,或者收到指令的任何一部,派出的人员数量均为五百至两千左右。这一度使收到指令的指挥官感到迷惑,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此类规模都无法达到战斗标准。虽然,这些部队都是五阶强化人构成,其中更有几名实力强悍的阿尔法进化人
欣研坐在昆明“城堡”的办公室里,
这是一间极其庞大,半数以上空间都被各种电子仪器占据的房间。得益于王启年对苏浩的全力支援,“城堡”也被扩建为大型基地市。作为整个“蜂群”至关重要的大型据点之一,欣研以基地市和废弃城市为基础,内外都设置了大量监控器。黑格的加入,也使废弃城市的清理速度不断加快。就在两个月前,城内的变异生物被清剿一空。按照欣研的命令,“工蜂”们开始对城内原有的电子探头等设备进行修理。然后,再把这些电路和信号与“城堡”基地市全部联通的区域向难民开放。
城市管理是一个复杂而困难的问题。并不是每个难民都能转化为“工蜂”。把他们全部至于监管状态下,很容易区别个体的亲和与抗拒态度。
因为天气炎热,欣研只穿着热裤和薄衬衫。敞开的领口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随意扎在脑后的长发使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安静端庄。她迅速翻阅着摆在面前的文件,纤长的手指夹着钢笔在纸页表面飞快移动,散发出特殊的高贵冷艳气质。
就在昨天,欣研收到了来自苏浩的信息。她毫不犹豫吞下了那支随身携带的阿尔法药剂。尽管没有置身于海水之中,欣研仍然感受到从弱者变为强者的惊喜和震撼。
黑格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它背对着欣研,坐姿与椅子方向恰好想反,双手搭在椅背上,整个人斜趴着,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睛默默注视着窗外。
黑格还是喜欢非常暴露的火辣穿着风格。它的裙子总要比通常意义上短得多,衣服用料更少,质地也更加透明。这家伙也许天生就适合做女人,或者头脑里仍然存有动物本能的**意识。但不管怎么样,黑格身上的短裙虽短,却总是可以包住屁股;衣服虽然小,却不会露出关键性的部位。
“为什么你们都收到了主人的信息,我却偏偏没有?”
这问题已经在黑格脑海里停留了整整一天,却没有任何答案。
看着窗外那片在风中上下翻飞的树叶,黑格忧郁地喃喃自语:“难道,主人他忘记我了吗?”
欣研放下手里的钢笔,脸上露出极具妩媚的微笑,摇着头说:“别胡思乱想,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黑格仍然不为所动,只是把肩膀朝上扬了扬,使胸口和椅背之间让出更多的空间,使过于丰满的**不至于被压疼。它冷冷地问:“那为什么你们都收到了信息,我却没有?”
欣研推开椅子站起,慢慢走到黑格身边,伸手抚摸着它波浪形的卷曲长发,语调变得深沉:“这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而你和我们都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