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什么区区几个粮仓啊!刚才张从事没有告诉您吗?方才火起之时,属下观察得非常清楚,内城和外城所有粮仓方向,全都起了火,现如今就连内城之内的我们费家、张家和吴家的粮仓也全都被焚毁殆尽了,如此情势下,没有粮食,成都城如何能够坚守的下去啊!
主公,您就算是再如何不信任、猜忌属下,属下心中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可是,属下方才所说的事情,循儿在城墙上也同样是看得一清二楚,主公,循儿他是您的亲生儿子,您难道还不信任他吗?”费观闻言,在心中哀叹了一声,‘噗通’一声,跪在刘璋面前,不得不沉声辩解道。
说到最后,费观不得不把刘循也拉出来为他作证。
刘璋闻言,看向刘循,紧皱着眉头,迟疑地问道:“孽子,是这样吗?”
刘循是个实诚孩子,见到他的父亲,心中自然很是惧怕,可他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在路上的时候,费观和他说过的话,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如果劝不动主公——他的父亲刘璋,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又不肯动手将刘璋强行带到内城西城门保护起来的话,他这个表叔就会立即放弃,撒手不管此事。
说到底,刘璋、刘循和费观一家也只是姨表亲,一旦成都城破,或者如费观所料,刘璋一家人被成都城内的益州世家当成是礼物,一起绑了送给城外的金珏军的话,金珏也不会太过于难为费家。
其实,费观从城外传来的有关金珏的传闻之中,他大致已经了解到金珏的一些脾气和用人的方式。
想想看,之前还和金珏敌对的张鲁两个重要的手下杨任和杨昂兄弟,如今却都已经成为了他手下的大将,以费观自己的能力,继续在金珏军中为官,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费观现在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卖力,一则,他是真的不希望,刘璋被城中的益州世家挟持住,二则,他其实也是做给金珏看的。
一旦刘循下不了决心,费观再甩手离开,苟在家中闭门不出,等金珏军进城之后,必然会从众人口中得知此事。
那个时候,就是刘璋父子自己优柔寡断的锅,与他费观和整个费家无关了。
想到这里,刘循不得不大着胆子,向他的父亲实话实说道:“启禀父亲大人,孩儿在内城东城墙上,的确是看到内城和外城全都是火海一片,可是,孩儿对内城和外城的布局并不熟悉,故此,孩儿并不像表叔那样,那么肯定着火的地方都是城中的粮仓。
可是,父亲大人,孩儿就只问您一句,在这个时候,您敢赌吗?隐藏在城中的金珏军密探已然将表叔、张家和吴家的粮仓全都焚毁了,那么,城中其他把守未必有三家严密的粮仓,还能够幸免于难吗?这个时候,您真的敢赌吗?
万一,城中的情况被表叔不幸言中的话,一旦天亮,粮库被烧一事被城内益州世家得知,父亲大人您自己,还有我们全家人的安危,您真的就敢赌吗?”
刘循所说的话,虽然并没有完全按照费观的吩咐来回答,但是,三个‘赌’却彻底击穿了刘璋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