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你们让我如何息怒!”乌拉那拉氏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夏月,冷声问道。
目标太过明确,倒是显得有些有恃无恐。
“福晋这又是唱那一出?”一旁的李氏挑了挑眉,见武秀宁看过来,不由地笑着解释道:“之前夏月生产,福晋守了一夜,得知是个格格,连看都没看一眼便回去了,等到爷让人送去赏赐又知道重视了,可惜夏月不肯再听她的话了,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吃相有些难看罢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李氏声音里满是嘲讽。
武秀宁眼神一闪,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他知道胤禛对子嗣很是看重,不管男女,能给的他从来都不小气,这一点从乌雅氏的二格格身上就能看出来,只可惜乌拉那拉氏太贪心,一副总怕自己的吃亏的模样,闹到最后,一场空。
此时的乌拉那拉氏完全无视夏月的求饶,冷声道:“既然错了,那就要罚,这盆牡丹是我娘家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的,现在因你而摔了,那就打下二十板子吧!”
“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啊!”夏月抬头的瞬间瞧见乌拉那拉氏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心中一冷,二十板子可以是简单的皮肉伤,也可以说重伤,更可以要人的命,便不由自主地趴在地上求饶。
“还等什么,拖下去!”乌拉那拉氏看都不看夏月一眼,冷声道。
夏月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丫鬟,身子一僵,眼神祈求地看向亭中的其他人,目光扫过武秀宁的那一刻,她眼睛一亮,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叫出来。
夏月不傻,她知道乌拉那拉氏设今日这局,是为了回击她的不识抬举,可何尝不是想拉武庶福晋下水,毕竟这后院最得宠的人就是她,只有她松手了,乌拉那拉氏才能真正地将惠玉格格推到爷面前!
她是想活,却不是苟活,要知道乌拉那拉氏今日能轻易要她的命,她若得罪了武庶福晋,武庶福晋也能要她的命,可她若是不张这个嘴,她若真的因此死在乌拉那拉氏的手上,武庶福晋至少还会念在曾经的几分情份上,对她的女儿照看一二。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夏月身上,特别是乌拉那拉氏,似等着她开口一般。
李氏和武秀宁的座位一上一下,成半弧形,围石桌而坐,两人的目光都看着夏月,半点不见惊慌,相反地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夏月身边的秋月见福晋准备下狠手,心中也是惊了惊,只是碍于主仆之别,她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跪在一旁不吱声。
李氏见武秀宁没有半分动容的模样,眼底不由地划过一丝诧异,她可是知道武秀宁帮过夏月好几回呢,本以为这回也不例外,却没想到真硬起心肠来,这武秀宁也不比其他人差!
也对,这后院的女人,来来去去,能活下来的都是有本事的,而没本事的,自然都是要早早退场的,不过,这一次,她却不想顺了乌拉那拉氏的意!
李氏眼角的余光扫过乌拉那拉氏脸上那几分虚伪的不忍之色,挑着眉头道:“本以为福晋历来是个端庄大度的,没想到是我看错了。”
“李氏,谨言慎行四个字,你应该明白才是。”乌拉那拉氏面色淡然,眼神锐利,再加上她福晋的身份,一时给人一种颇为忌惮之感。
“是吗?我以为这四个字当与福晋共勉。”李氏一声嗤笑,下巴轻扬,那嚣张的模样丝毫不减当年盛宠之时。
惠玉看着气得够呛的姑姑,微微笑了笑道:“不过是个犯错的侍妾,真心不值当姑姑和侧福晋相争!”
“好大的口气,我倒是不知道这贝勒府的妾侍到了惠玉格格口中竟是这般不值一提,敢问惠玉格格,是以什么身份称呼夏姑娘这侍妾的身份,是乌拉那拉氏府主子的身份吗?”李氏闻言,不由扯开嘴角轻笑一声,然后语带质问地看着她道。
“我……”惠玉一阵语噎,她倒是忘了如今的夏月再不是乌拉那拉府的奴才,而是四爷的女人。
李氏慢悠悠的端着茶盏喝了一口,一双眼睛盯着惠玉调侃道:“听说惠玉格格再过不久就要参加选秀了,据我所知,这选秀规矩森严,惠玉格格还是多用些心思的好,免得到时一个不小心就犯了这祸从口中的毛病!”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冷笑,语气更是丝毫不客气。
惠玉僵着一张脸,沉默片刻才咬着牙轻声道:“多谢李侧福晋教诲。”说罢,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