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月白的动作够快,可不知她进去之后,这主仆之间又说了什么,竟是硬生生地让乌拉那拉氏姑侄俩等了近一柱香的时间。
“这年格格好大的架子。”若年明珠的身份高,惠玉也就罢了,既然都是格格,谁又比谁高贵,不过就是心里过不了那道坎,装得多娇贵一样让人等了这么长时间,谁还能没点情绪。
乌拉那拉氏眼神一闪,眼瞧着惠玉一脸不逊的模样,便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她屋里的年氏听的。
惠玉眼见乌拉那拉氏不接话,心里不愤,却也没敢继续闹,而是跟在她身后慢慢地往屋里走,她倒是要看看,怎样娇养的人儿能摆这么大的仗势。
乌拉那拉氏走在最前面,刚走进屋,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虽然屋里燃着香炉,可浓厚的香味根本压制不住这股浓重的药味,好在乌拉那拉氏之前也‘病’了一场,也习惯了这种药味,倒是惠玉,从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抱怨屋里的味道不好闻。
躺在床榻上的年明珠本以为过来的只有乌拉那拉氏一人,没想到还有一个惠玉,这个人她打听过,再有她娘帮着分析,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就是没有想到是这么讨厌的一个人,难怪打进府就不受宠。
“婢妾身子不好,不能给福晋请安,还望福晋恕罪。”年明珠看在乌拉那拉氏福晋的身份客气两句,至于惠玉,那完全就当没看见,别以为她没出去就没听到她嘴里说的那些挑拨的话。
“你的身子不适,这些俗礼就先免了。”乌拉那拉氏听了年明珠的话,眉梢微动,随后便笑着说道,仿佛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倒是一旁的惠玉,原是想借机给年明珠一个下马威的,谁知人家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而她这个姑母居然还顺着对方的话说,一时间惠玉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退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
“姑……福晋,这不合礼数吧!”惠玉不死心,想要怂恿乌拉那拉氏找茬,可一对上乌拉那拉氏了然的双眼,这到嘴的话就变得客气许多了。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毕竟昔日的武妹妹身体不适还得由爷亲自陪着才行呢!”乌拉那拉氏嘴上说的轻松,面上却带着一丝愁意,仿佛武秀宁的存在才是打破后院平衡的最大问题,甚至是改变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惠玉一听她说武秀宁,立马忘了年明珠,冷哼一声道:“人家那是爷的心头肉,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相提并论的。”
乌拉那拉氏见年明珠脸上的血色尽数退下,目光赞赏地看了惠玉一眼,故作无奈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见得多了自然就习惯了,年妹妹以后见了武妹妹就知道了。”她语气淡淡的,说不出的无奈和愁怅。
年明珠看向乌拉那拉氏,语气干巴巴地问道:“难道这后院的其他姐妹就没有一个是得爷青睐的吗?”
“有啊,可是这后院所有的人加在一块,也比不过一个武侧福晋,所以武侧福晋做什么我们都觉得理所应当。”要问惠玉现在最恨的人是谁,那无疑就是武秀宁,不因别的,只因她做梦都想得到的一切全在她一个人身上,这就是原罪。
年明珠一听这话,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显难看,纤细的身子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之前她谭柘寺就看见过胤禛对武秀宁的不同,心里也知道她若是想要争得胤禛的这份宠爱,必定要花费很多的心思和精力,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进府第一步就是败,这让骨子里都透着傲气的她要怎么接受。
她越是想,越是恨,若不是顾及乌拉那拉氏她们在,她肯定要发脾气,可现在她却不得不压制内心的愤怒,陪着二人聊天,借此想要了解更多。乌拉那拉氏姑侄俩打得就是送消息的主意,所以但凡年明珠问到的,她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末了,再添油加醋一把,仿佛不把年明珠的愤怒挑到最高就不罢休。
一行人坐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乌拉那拉氏姑侄俩便顺势告辞,想来她们的目光差不多都达到了。
等到送走她们,年明珠就再也扛不住了,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床榻上,目光直直地望着床顶的帐幔,良久咬牙切齿地道:“都不是好东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乌拉那拉氏过来是为了干什么!武秀宁可恨,你们一样可恨,若不是你们处处相逼,我年明珠何至于此,你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