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们都出自郑沂的门下。
不过,朱柏一想到郑沂当了这么多年的礼部尚书,主持了这么多届的科举,也就释然了,他相信郑沂应该还按照他自己的标准,仔细挑选了几遍后才将这些人的名字写上去。
从恭谨慎密的字体可以看出,郑沂写的这张小册子有多么珍贵。
朱柏郑重地将小册子放入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内,用小锁锁好,又将小匣子贴身收好,才起身对郑沂长长一揖,道“此情今生咱怕是难以报答了,朱柏在此多谢郑公了。”
“别忘记对老夫的承诺。”郑沂将朱柏扶了起来,缓缓道“这些人皆出自老夫门下,也是最与老夫执政观点相同的人。老夫知道你心中的疑惑,这些人既然都对老夫感恩,为什么今天没有一个来相送?”
朱柏还没来得及回答,郑沂已经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送别这个只是形式,相似的灵魂永远相交在一起,便如同老夫与你与边文进的交情一样。老夫已经派人嘱托过他们了,他们也答应了,日后会尽量与湘王府方便。不过,到底能不能收服他们,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我的小友啊,老夫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了,希望可以帮到你,可以帮到大明江山。”
朱柏默默点头,郑沂说得没错,这本小册子上的人,都是能人,都有着各自的远大抱负,即便有着相同的执政观点,也不会对你言听计从,要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去争取他们。
郑沂当了这么久的礼部尚书,积累起来的人脉虽然丰厚之极,但这都是郑沂的人脉,不见得会成为湘王府的人脉,尤其是这些接受“天地君亲师”教育长大的读书人,让他们现在就加入湘王府,去造皇帝的反,那是非常困难的,只能用水磨工夫耐心争取,湘王府未来的道路仍旧艰难曲折。
但郑沂给予朱柏的这份大礼却还是重若千钧,尽管这些人只能慢慢接触,却还是让朱柏高兴不已。
朱柏端起酒杯,笑道“朱柏再敬老友一杯!”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承奉太监马进忠细心地为二人续上杯,然后恭敬地退后几步,垂头侍立。
郑沂也是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抿着嘴回味,许久之后他才不舍地将口中含着的那一小口酒咽了下去,长长地赞叹道“老夫有幸被先帝赐了两次宴,喝了两次御酒,今天是第三次喝了。唉,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喝到第四次。”
他缓缓搁下酒杯,注视着朱柏,眼中满是感慨。
朱柏笑骂道“你这个老家伙儿,还是这样喜欢敲诈!那副《三友百禽图轴》图被你弄去十几年了吧?现在又打起咱这御酒的注意了!”
他转头对马进忠道“让荆州那边将二十四坛库存的御酒秘密送去江南,一定要小心些,这老家伙儿好名的很,一直标榜自己清廉如水,两袖清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