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阵阵惊呼惨叫声,几百斤的钩梯轰然砸下,不及躲闪的官军被砸死了十几人。
被砸中者不是当场毙命,就是被钩梯砸断肢体,肢体断处尽是血肉模糊,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惨烈之极。
正在众人为朱柏的神勇而狂呼的时候,突然间,一箭破空而来,直奔朱柏门面。
正是练子宁身边的天武将军射出了这一箭,他的用心极为险恶,选的时机恰好是城头护卫军们最松懈的时候。
可是朱柏却是纹丝未动,当那箭矢来至咫尺之距时,才微微地将头一偏,同时手掌如电光般探出。
那一支劲力极强的箭矢,竟被朱柏生生地凌空接住。城墙下的官军,见得朱柏竟能徒手接箭,无不为之震撼。
“敢放暗箭,老子弄死你”
城门下的朱久炎怒喝一声,抢过叶信的腰间硬弓。
开弓满月,长箭脱弦而出,如同流星。
那一支利箭,如阎君的咆哮,破空而去。
噗
一箭正中发箭的天武将军,不偏不倚,射中脑门,贯穿而过。
“好”
“殿下好箭法”
朱久炎含怒施展的百步神射,让所有的王府中人深受鼓舞,尽皆再放喝彩,气势高昂。
城下的官军则士气受挫,无不面露惧色。
尤其是练子宁看到朱久炎的箭术,额头上冷汗直冒。
不怕死是一会儿,跟死神擦身而过的感觉又是另外一会事了。被射死的天武将军,与他近在咫尺,他的脸上都沾染上了迸射出来的红白之物。
刚才朱久炎若是想要射杀他,简直是如同探囊取物。
现在回想起来,练子宁感觉到背脊一阵凉,得躲在远处才行。否则被人冷箭射杀,五万大军群龙无首,还打个屁呀。
想到这里,练子宁连忙呼喝着剩余的天武将军保护着自己与朱久炎拉远距离。
士气此消彼涨之下,加上黄芳将嫡系都召集到了一起停滞不前,固守一处,堵塞住了城门。练子宁其实已经一败涂地,朱久炎看着慌忙后退的练子宁,心中冷笑道:若不是为了你手下的这五万人马,老子刚才就射死你了,不过,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朱久炎看着紧紧跟在练子宁身边的王佐,嘴角挂起了微笑。
退到自认为安全的位置,练子宁正待指挥五万大军全军压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呜呜地号角声,一会儿之后接着又响起了整齐的奔跑声,那铺天盖地袭来的声响,即便他这个文官也能确定有大军在身后冲来
若是其他的朝廷兵马自己绝对会预先接到公文是敌军练子宁想到这里已是大惊失色,他突然意识到,湘王府并非只剩两千余人这么简单。
现在只能毕其功于一役了练子宁当然明白若不快点攻进湘王府抓了朱柏一家在手,搞不好就会落入腹背受敌的境遇当中
练子宁正待拔出长剑,下达总攻的命令可是后方的人却是比他更快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再次从侧面响了起来,练子宁回头,却发现在他们的右侧出现了一队旗甲并不鲜亮的捕快队伍,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永兴屯的魏志强、荆州府衙的刘之荣,只见他们带领着军户、捕快、差役、帮闲以及各家商行的伙计浩浩荡荡在正向朝廷的官军发起攻击。
这荆州城里的商行多达数百家,积少成多下,只片刻工夫就被刘之荣他们聚集起了上万人。差役、伙计们有的带着水火棍、有的配着刀,有的拿着戒尺,别看他们的装备并不精良,五花马门的但在永兴屯骑兵队的带领下,倒也打的有模有样,像那么回事。
“杀”崔世安与王小三这两个捕头带人紧紧跟在魏志强的骑兵后面,挺着长刀,奋勇杀敌。
混乱的战场魏志强发现自己久离战场的身体兴奋不已,没有一丁点儿不适应。凛冽的街风卷积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很享受的长吸了一口气。
浓烈的血腥气似乎是兴奋丨剂,让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了燃烧起来。
官军的后军毫无防备,被捅了屁股,顿时大乱。
汹汹人潮之中,独臂的魏志强猛然扬起砍卷了刃的长刀,仰天咆哮:“攻”
话音犹未落下,魏志强便横刀冲了上去,前方,练子宁的后军猬集一团,犹如汹汹蚁群。
魏志强身后,数百锐士骑兵及崔世安、王小三等捕快誓死追随,犹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慌忙防御的官军滚滚碾压了过去。
转瞬之间,两军相接。
魏志强等人无惧生死,如虎入羊群般突入了人海一般的官军阵中,冲杀在最前面的骑兵队伍尤其锐不可挡,那一片冷森森的新式苗刀,在朝阳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寒芒,直欲迷乱对面官军的眼睛。
练子宁要疯了,他从没想到会碰到如此局面。自己号令五万余军兵冲阵,本以为手到擒来。没有想到,此刻不仅损失了数千兵马,跟是被人冲乱了阵脚。要知道一卫官兵,才数千人马而已。
战争就是你死我活的杀戮,作为一个现代人朱久炎知道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哪怕眼前的官军只是听命行事,他也是毫不留情,挥动望舒,勇猛无比,瞬间,几名敌军被他劈飞人头,五百名护卫紧紧跟随着他,集中力量冲杀,像一只坚硬的拳头,左冲右突,他的身前密密麻麻已经布满了尸体。
即便有几个还在蠕动的家伙,在伤痛、流血之下也会很快变成一具尸体。
“大人,先打哪边还请您拿个主意。”王佐一脸的“惊慌”,坐骑朝着练子宁身边不着痕迹地靠近着。
练子宁也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永兴屯的军户个个彪悍无比,以他们对湘王府忠心,打起仗来扞卫不死,没什么意外的,荆州府衙的官吏与捕快们被刘之荣鼓动造反倒也没有什么,可那些从没经历过事的商户伙计敢跟着对着数万官军发起冲击,却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说湘王深得荆州的民心,他是不信的,即便荆州的百姓们都拥护湘王府,也不敢跟着造反。
拥护与造反这是两码事,若湘王府没有什么后手,这些屁民们怎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