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的声音干净平静，刘照江听不出情绪。</p>
“哎，”刘照江一叹，“你们这对父子真是冤家，也不知道上辈子是谁欠得谁。但人嘛，总是有根的，他到底是你爹，你跟郭家闹掰了也好，趁此机会回云梁，回你故土去。”</p>
戴豫在后面听着，他跟刘照江接触不多，但这话，戴豫听着浑身不得劲。</p>
“刘兄去收拾杂物吧，”沈冽和气说道，“我先回盖汤城。”</p>
“你不与我同去珏州找丁学？”</p>
“我自己去要更快。”</p>
大军势必要走开阔地，单人单骑却可穿峡越山。</p>
刘照江便不作挽留，亲送沈冽和戴豫出兵营，在栈桥前告辞。</p>
目送主仆二人远去，刘照江回过身来，却见石白锦站在远处兵营外头，双手负后，堵着粉嫩的唇瞪他。</p>
“祖师奶奶，你缠上刘照江了。”刘照江走去说道。</p>
“那我换个人缠，”石白锦哼道，“我看那郎君俊美无俦，你告诉我他姓甚名谁，我缠他去。”</p>
刘照江望了眼附近，人不算多，他大手一勾，一把揽着石白锦的腰肢入怀，咬着牙低声道：“不准肖想旁的男人，不然要你好看。”</p>
“他确实比你好看，”不怕死的美人儿嘻嘻道，“还没说呢，他是谁，你故友？”</p>
刘照江对着她的粉唇一顿亲，松开后道：“不告诉你。”</p>
转身入了兵营。</p>
石白锦欲跟上，这次被他的近卫拦在后面，死活不让进了。</p>
“将军，可算拦着了，”近卫回来大帐，“石姑娘看着胡闹，倒也没真撒泼打滚，大嚷大叫的……”</p>
就是手不老实，在他身上乱摸，但这话，近卫不敢说。</p>
刘照江正和人一起收拾行军床，说道：“我一直拿她没辙，由她去吧。”</p>
想了想，刘照江直起身子，看向准备去忙的近卫，又道：“你差人送点肉去她家，多给点，她没事不会来找我，估计是那几个侄子要吃饭了。”</p>
“嗯，行！”近卫应道。</p>
整个兵营的士兵都知道石白锦，对她进进出出，在刘照江跟前胡闹，每个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石家本是盖汤城大户，但这一家老少，要么战死沙场，要么死在北元兵的屠刀下，眼下只剩一个二嫂，还有几位兄长留下的小童。</p>
石白锦今年才十九，和二嫂一个主外，一个主内。</p>
刘照江只道盖汤城破败了，没一个像样的富豪，否则石白锦绝对缠上那富豪，正眼都不看他刘照江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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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六州太大，苍晋离珏州虽是相隔州省，但距离甚远，来回时间远远不够。</p>
沈冽让戴豫先回去找大军，约好十日后在潘余碰面。</p>
戴豫时间充沛，尚可休息一夜，明日再走。</p>
沈冽一经入城，休息一个时辰后便立即动身。</p>
戴豫知道沈冽此去珏州，定一路颠簸赶路，他送沈冽至客栈门口时还在争取时间，觉得不一定非要十日，十五日都可。</p>
但沈冽所作决定鲜少有更改，十日便此定下。</p>
身侧传来女声娇滴滴的笑声，戴豫扭头看去，石白锦一张红润小脸，换了一身素雅女装，半旧不新的保暖袄裙上续针绣着一丝串飞花波纹，瘦腰宽带，挂着一串如意流苏。</p>
“何事啊？”戴豫问。</p>
“郎君哪里人氏，看着不像本地人呀？”石白锦望着沈冽。</p>
“你来处理。”沈冽对戴豫说道，牵绳欲上马。</p>
“哎，郎君！”石白锦上前以身体挡着，几乎快要挨近沈冽，“西北连年战乱，许久不闻外面的新鲜事，我想听郎君说一说嘛！公子你不会吝啬吧？”</p>
“让开。”沈冽沉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