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行至山脚的麹义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喝,也吃了一惊,手中长棍在地上轻轻一顿,脚步微缓。
这个老东西居然亲自出马?
这下那山上的覃钰恐怕有危险了!
要不要返上去帮那小子一把?
不,既然是看天意,那就索性一直看到底吧!
麹义主意瞬间拿定,眼角精光一闪,迅即进入自己的亲卫队伍之中,和师弟们全都跨上坐骑。
“王校尉,老童既然来了,那几个人肯定跑不掉。这里我也待腻了,先回大营去。”
他扬声对突骑营的另一名校尉王门打个招呼,一甩手,率领部下的四百亲军,自顾自地走掉了。
马蹄得得疾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逐渐远去,校尉王门苦笑一声,心想:“这厮可以走,我却走不了。”口中却发不出半句怨言。
突骑营一共四千骑,有七大校尉,除了首领童渊自领一千军之外,其他六人各率本部五百骑。
这次,为了活擒田豫,一共出动了三支突骑,首领校尉童渊身体不适,便让王门、麹义和自己的儿子童林一起,各引四百骑出营。
孰料即将把田豫的百余亲随们杀光,生俘其人之际,却突然冒出了这几个陌生来客,人人都还是高手,童林一个没注意,当场被干掉了。
王门当时就惊了,他原是公孙瓒的叛将,刚刚叛逃过来没几天,在袁军之中素无根基,本指望好好表现一番,拿住田豫,立些小功劳。藉此攀附上童渊的大腿,可是这一下却把营主的儿子直接弄没了,之前的努力全都水漂。
那麹义虽然只是突骑营排名最末的羌骑校尉,但资格之老却不在第一校尉童渊之下,除了童渊能略微支使一二,向来不听其他任何人调遣。排名第六的王门更是不在话下。
现在。王门首要任务,就是应付直属上级童渊的问责,对麹义的离去,既没法阻拦,也完全没心思理会了。
麹义离开之后,没过多久,数骑良驹飞驰而至。
王门硬着头皮上前相迎,接住怒气冲天但却脸色惨白的老将童渊。
童渊一身窄衣便装,只是头上戴了顶金盔显示身份。估计是得到儿子的凶信立刻就从军营里赶了出来。连衣甲都没顾得穿上。
“凶徒何在?”
王门忙道:“回校尉,已被我军团团围困在这小山之上。”
童渊哼了一声,也不多言,只是沉吸一口真气,右手一伸,身后亲卫急忙呈上一杆鎏金长枪。
童渊号称“金枪校尉”,指他一身武艺都在这杆金枪上,而他从军之后。做了十年校尉,也一直没能更进一步。升为将军。估计这个名号,要跟随他一生了。
童渊握住金枪,气息微凝。
“我儿如何阵亡?”
“是被一位少年高手所杀。”王门也已经查清楚了,一个使银枪的少年人。
“嗯。你们各部损失如何?”
“属下损失一百余骑,小童校尉……连伤带逃,没了二百余骑。”其实王门损失没那么大。死者童林的损失也没那么小,但是,王门知道,此刻先平衡一下,总归是好的。
果然。金枪童渊点点头,对此没有任何评论。
“……麹义校尉,一卒未伤。”最后一句,王门还是说了出来,这却也不假,算不得点眼药。
童渊身形慢慢挺直起来,依然没有说话。
但王门已经感觉到,周围的气息突然变了,彻底变了!
过了片刻,童渊冷冷说道:“你们在此严密监视,不得放走一人。我上山去擒那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