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会对这么核心的东西都不放心?”
“不是,我”菲尔普斯神色黯然的看着窗外已经有了一层新绿的杨树,听着鲍尔森的问话,反应倒是很快,但刚刚到底嘴边的话,却在出几个词之后,便戛然而止,再次犹豫起来。
其实菲尔普斯并不是对源代码没有信心,如果一项产品的机械部分是骨骼和肌肉的话,那么源代码便是这份产品的灵魂,到一个普通的个人电脑,大到航空母舰上的综合指挥管理系统,机械部分只是将一个毫无生气的架子给搭起来,真正能让它们按照设想发挥独特效能的却是根植在这些机械核心深处的源代码。
也可以,改变了源代码就改变了一款设备的原本用途,破解了源代码也就将设备的灵魂牢牢握在手里,也正因为如此,在这方面领先世界的美国,始终将源代码视为最核心的机密,产品可以卖个任何人,也可以根据用户的需要研发出不同的产品,但源代码却自始至终不肯开放给任何人,哪怕是最信赖的盟友也是如此。
在数控机床、战机的火控雷达、导弹的飞控与指导系统、战车的火控系统、战舰的指挥操作系统,各种装备的链接控制系统等等各种形式的源代码无不是最为保密的存在,也是世界各国争相破解和效仿的模板。
只不过对于源代码的破解可不是那么简单快捷的事情,先不这其中涉及大量软件编程和计算机体系架构以及语言的复杂组合,单单是大量的数学运算就是一件庞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工程,就算有人沉下心思用上几年时间将一款装备的源代码破解并仿制,可当他走出实验室便会发现,美国人早已将更先进的装备投入实战。过往的一切全部可以扔进垃圾堆了!
基于这一,菲尔普斯并不担心中国人能够有能力将美国提供的火控系统和数控机床的源代码搞出来,他所担心是他们提供给中国人之后的后果,毕竟不管怎么样,源代码这东西都是美国最为核心的东西,如今为了跟中国做交易提供给他们。一旦东窗〖$〖$〖$〖$,≯c☆o事发,无论是鲍尔森还是他菲尔普斯铁定是要跟自由世界say goodbye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提供这些源代码是不是太冒险了,一旦被发现,我们可就”
菲尔普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出了自己的担忧,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话依旧没有完全完,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是溢于言表。只不过菲尔普斯的担忧并没有换来坐在座位上的鲍尔森哪怕是一丁的同情和理解,而是在严肃认真的摇头之中将菲尔普斯的话毫不退让的全部否决掉,紧接着鲍尔森抬起眼,紧紧的盯着对面满眼忧色的菲尔普斯,极其严肃的问了句:
“菲尔普斯先生,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我们”菲尔普斯想要回答,可是话刚出口,却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鲍尔森的话没错,他们还什么其他的办法嘛。对于这个答案,深处漩涡之中的菲尔普斯比任何人都清楚,而此时的鲍尔森显然没有想再给菲尔普斯话的机会,旋即他的声音便在两人之间的空档处再次响起:
“没有,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果单单是盖奇信达公司也就算了。我们关起门来承认失败,接受个应有的处罚我都不怕,可是现在老对头布洛姆贝格家卷入,那就再也不是关起门来的事情了。
要知道这个家伙可是对盖奇信达公司觊觎已久,别他知道我们这次失败。就算我们真的成功,他非要颠倒黑白我们失败,难道我们就能解释得清楚吗?就如同道格所的,我们只是听到,却根本没看到,这些先进技术对于我们这些搞武器装备研发的并不陌生。
可是对于民众、对于媒体、对于国会山上的大佬们,他们要的可不是这些陌生拗口的技术名词,而是实实在在的证据,真真切切的图片,要知道布洛姆贝格跟国会山的关系,比百年大树的树根还要深,他真要是动起手来,菲尔普斯先生,我想你这个前中情局特工应该清楚,我们两个最终的结局会怎样”
“能怎么样?自然是被当做各方角逐的牺牲品,成为脚手架上最为可怜的替罪羊!”菲尔普斯对此心生感叹,实话菲尔普斯对现在的境况可谓是心知肚明,正如鲍尔森所,他们面对布洛姆贝格的强势介入根本是百口莫辩,菲尔普斯就是不知道“黄泥巴粘裤裆,不是屎也是屎”这句中国歇后语,要不然他会觉得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不如这句话将此时此刻他与鲍尔森的境况表述得如此贴切。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糟糕透,那也就不怕再错上加错,更何况我们这样做还可能扭转如此这般不利的境遇!”
还没等菲尔普斯从沉吟中醒悟过来,鲍尔森那不容置疑的话语便再次在他的耳畔响起,而此时的鲍尔森的脸色异常的严肃认真,褐色的瞳孔中含着一丝闪烁的晶莹,但是在晃动的那一刻却是泛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只要中国人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就有保住现有利益的机会!”
“我们还有机会”菲尔普斯并没有鲍尔森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只是在鲍尔森话音刚落之际,下意识的了头,一双紧绷的眉头稍稍松开,但很快便又拧在了一起,进而不无疑虑的看着鲍尔森:
“你觉得中国人,尤其是那个诡计多端的卢嘉栋,能那么轻易的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难道他们不想得到那些进口设备的源代码吗?”鲍尔森眉头一挑,反问之声即刻从嘴边传出,紧接着严肃的面庞便被一丝无比自信的笑容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