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一夜没睡，眼睑下还有浅浅青灰，多了几分颓然美感。
穆瑾玥没看他，低头掏出崭新的练习册放到他面前，这才解释了一句：“太挤了。”
傅彦轻哼了一声，咕哝道：“小没良心的……”
这话，他早上也说过一次。
不像抱怨，反而像亲昵的撒娇。
穆瑾玥嘴角微勾，抬手点了点放在傅彦面前的练习册：“你都没看，就说我没良心？我岂不是太冤枉了？”
她很少说这种类似邀功的话，现在做起来也有些不自然，不过好在傅彦的注意力都被她引到了练习册上，倒是没发现她的小别扭。
“这是什么？”傅彦扬扬下巴，眼底泛着点点亮光。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你给我翻。”大爷一样的口吻，傅彦低头去看，却没动手。
他一低头，穆瑾玥才注意到，大抵是刚才睡觉压得，他侧面的头发有一缕不老实的翘了起来，像这个人，桀骜又乖张，偏偏透着几分可爱。
穆瑾玥抬手想帮他把那一缕头发压下去，掌心靠近手腕的地方却不小心触到他的耳廓。
微凉，隐约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
傅彦一怔，猛地往后仰，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一阵尖锐的、针扎般的痛感便从双手传到大脑，他脸色痛苦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穆瑾玥吓了一跳，站起来，有些无措茫然：“你怎么了？”
傅彦脸色变了变，声音很小的解释：“手麻了。”
说着，他活动了两下手腕，努力板着脸，却还是泄露一丝窘迫和隐忍。
手麻……
穆瑾玥咬了咬唇，坐下，偏头，还是没憋住笑。
听到她的闷笑声，傅彦脸色更难看了。
他算是发现了，这丫头就是来克他的，所有丢脸的时候都让她撞上了！
“笑什么笑！”傅彦气急败坏，又甩了甩手，很认真很正经的看着穆瑾玥：“你笑的时间不算补习，差多少你得补给我！”
不算什么大事，穆瑾玥很痛快的答应了。
傅彦这就心满意足了，美滋滋的伸手去翻练习册。
穆瑾玥看着他，脑子里倏忽升起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这家伙……怎么跟只小奶猫一样，脾气贼大，但是贼好哄，而且还有点小傲娇……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一抬眼，撞进傅彦那双像是藏了星辰的眼眸。
傅彦指着化学题前的重点号问：“这是你画的？”
穆瑾玥点点头：“不然呢？”
“你是学文的。”
“是啊，”穆瑾玥白他一眼：“学文怎么了？好歹我也是学过理科的，你要是信不过我就算了，反正这个也只是……”
“我信！”傅彦扬声打断她，勾着唇，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穆瑾玥被他看的一愣，后半句话被他这么一打岔，也就没能说出来。
反正这个也只是交易的附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