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吃饭的时候。
齐霖从凤凌的房间里出来。
黄叔招呼他道:“醒了,吃饭吧?”
齐霖看着黄叔,又看看厅内的饭桌上只坐着凤仪,便问黄叔:“齐宣呢?”
黄叔说:“出去散步了,估计是出去玩去了,年轻人嘛。”然后又关心的问齐霖,“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刚刚听凤仪说齐霖因想起故人而引起旧患的事情,不由的了解了他的所有行为都是情有可原。
齐霖走到桌前坐下,“没事了,都是旧伤,休息一下就好。”
黄叔坐在他对面,问:“没有办法治好吗?”
齐霖摸摸心口,脑中浮现出在昆仑,走火入魔的凤仪连他都不认,将剑刺入他心口的那一刻,他轻轻摇摇头,天底下,唯一可以治好她的恐怕只有王凌宵一个吧,而她却已经,如今天底下恐怕没有人再令他完好无缺了。
凤仪同情的看着齐霖,低低的对齐霖说:“一定很疼吧,是情伤亦是剑伤。”凤仪的眼睛看向某处,脸上的神情似乎是亲身经历似的。
黄叔见凤仪失态,不由的圆场缓解尴尬的场面,他拿起碗盛了勺粥放到齐霖面前,说:“来,吃粥。”
齐霖说:“谢谢。”
黄叔说:“别介意,凤仪这孩子就是太过感性了。”
齐霖看了眼凤仪说,“挺好的,没事。”
黄叔又盛了碗粥重重的放在凤仪面前,瞪了她一眼,凤仪回过神来,看了眼黄叔,拿起勺子默默吃起粥来。
亥时。
齐霖穿了一身夜行衣,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当他小心的开了后院的门出去的时候,凤仪也穿了一身夜行衣,跟着他的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了一米的距离先后来到齐府。
看着齐霖翻墙进去,凤仪走到正门,抬头看到齐府的门匾时,不由的奇怪,他进齐府干
嘛?听说齐府王爷是皇宫里的大官,不由的犹豫,但为了解开心中的迷团,凤仪还是跟着齐霖翻身上墙,进入齐府。
齐府中,除了必要的住房外的两个灯笼照明外,并无其他灯火。
凤仪摸黑,跟着前面的影子,大概对齐府不太熟悉的原因,一会功夫,她便跟丢了,在府里像无头苍鹰似的乱撞。
齐府的十几个侍卫巡逻,凤仪躲在了假山后才勉强避开。在侍卫走过后,她现身,转身向与侍卫相反的方向行去。
在拐角处,她被一只手拉到暗处。
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凤仪正要开口,却听到侍卫们的声音由远至近,那人赶紧捂住凤仪的嘴,一手放在她头顶的墙上,撑起他快要贴到她身上的身子,一手放在唇边,对她作了个“嘘”的手势。
“明明看到有人影的,怎么就不见了呢?”侍卫们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侍卫刚走过,凤仪便眼疾手快的拉下那人的蒙面巾,看到齐霖,不由的一笑,低声说:“就知道是你。”
她的声音惊动了前面的侍卫,齐霖见他们又回来了,赶紧拉了凤仪飞上房顶。
“刺客。”侍卫头喊道,顿时府里乱成团。
齐霖拉着凤仪快速沿着房顶,跳下围墙,翻过后院,当两人从齐府出来的时候,齐霖才丢开凤仪,径自走向布纺店。
凤仪追上他,道:“你去齐府干什么?难不成和齐家有仇?”忽然想到他也姓齐,听齐宣说过曾经齐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时,不由的大吃一惊,凤仪追上齐霖,说,“你是齐王爷的儿子?”
齐霖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她,见她识相的闭嘴,他推开她,说:“你应该跟踪齐宣,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回来。”
凤仪连忙解释,“我就是想要找到齐宣,所以才偷偷跟踪你的啊,谁知道是不是你父子俩个悄悄的约定好了什么事,故意装神秘。”
齐霖没理她,推开后院的门,走进去,凤仪赶紧跟过去,谁知门已经关上。
凤仪小声踢门,低声道:“喂,你要不要这么小气,都是长辈了,怎么还像年轻时候一样臭脾气。”
门开了,齐霖一脸黑线,问:“你怎么知道我年轻时候什么脾气?”
凤仪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说的话竟然说中,她很不自然的说:“齐宣说的。”
齐霖白了她一眼,“那小子什么都跟你说?”
凤仪想要推开他,低声说:“让我进去再说。”
齐霖不让,像山一样的挡在门后,“想进来翻墙。”说罢,便关上门。
凤仪怎么叫都不开。
“还是前辈,这么小气。”
齐霖回房,换下夜行衣,便听到凤仪开门的声音。齐霖笑笑,摇摇头,躺到床上睡了。
半个多月过去了。
离过年还有五天,凤凌被云天逼着排练半个月,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了,一被准许休息四天,凤凌便在房里没日没夜的睡,小白每天固定来给她捏腿。
“凌格格,刚开始跳舞是这样的,我们云格格以前也是的,我每次都给她捏腿。”小白跪在凤凌的床前,为趴在床上的凤凌边捏腿边说。
凤凌道:“不是这样的,我从小跳舞,只是太长时间没跳了,时间又紧,所以就觉得很累。”
“我还真的准备带你出去玩呢,没想到这么累?”礽熙的声音一传来。
凤凌赶紧爬起来,穿上鞋子,小白站起身,走到门前,对礽熙福身,然后便退了出去。
“去哪玩啊?”凤凌装作没事人一样的问。
礽熙走进来,笑道:“刚刚不是有人累得起不来了吗?”
凤凌走到他旁边,圈住他的手臂说:“哎呀,你想要带我去玩就不要去揭穿了嘛。”
凤凌刚和礽熙走到前院,就看到云天与云熙吵起来。
云熙一副不饶人的嘴脸:“我今天非要看看那个凤凌比我跳得有多好,谁让你在我面前吹。”
云天拦在她面前,死活不让,“不行,你不知道我们现在要遵守彼此的规定吗?既然赌了,你若比不过凤凌,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见此状况,凤凌对礽熙竖起了食指,拉着礽熙转身向后门走去。
好不容易绕过花园假山走到后院,凤凌与礽熙的速度慢了下来,凤凌圈着礽熙的手臂问他:“你说云熙为什么那么在乎别人说自己的舞跳得不好啊?”
礽熙淡笑道:“从小额娘就跟她说,这辈子她就崇拜过两个人,一个是你凤仪姑姑,另一个就是那个王凌宵,她们啊一个能舞,一个会武,长得还比你额娘美,王凌宵额娘是比不得的,可是那个凤仪公主与你额娘同样善舞,可是我却处处不如她,所以啊,你一定要学额娘所长,避额娘所短,代你姑姑成为名满京城的第一舞者。”
凤凌终于明白,原来那个凤仪公主在宫中影响挺大,原来她的额娘…一想到这些,凤凌不由的悲从中来,眼帘低垂。
礽熙见她情绪低落,体贴的问,“怎么了?心情不好?要不然改天再逛吧?”
凤凌摇摇头,他的温柔让凤凌就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这辈子全国上下恐怕只有她一个人能见到礽熙温柔的时候,想到这里,她不禁宛尔。可是想到,他曾说过,以后说不定他会被指婚,万一指的是一个他刚好喜欢的,那她不止要跟别人分享老公,还要跟别人一起分享他的温柔,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心情不好了起来。
眨眼间,就年三十了。
除夕夜民间热热闹闹的办灯会。
各家各户也张灯结彩。
一大早,黄叔便命凤仪在院中挂灯结彩带。
凤仪边忙活着,边问黄叔:“黄叔,怎么我一个人啊?”
黄叔仰着头,在几棵树上结着彩带,故意说:“哦,你说的是那个小伙计吗?他回去乡下过年了。”
凤仪有些不高兴了,拿着灯笼就走到黄叔身边说:“黄叔,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黄叔结好了彩带,笑着看着凤仪,道:“你是说齐宣啊,齐霖找他了,还没回来。”
凤仪沉了脸,有些不高兴的说:“还没找到,有没有搞错,明明爹在这里,还跑得那么远,长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这种人还找他干嘛?”说着,扔了灯笼,走回房。
未时。
凤凌跟着礽熙一家人乘轿去宫中,除了凤凌与礽熙同乘一台双人轿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各自坐单人轿去宫中,在上轿的时候,看到凤凌与礽熙手拉着手,害得云天吃了好久的醋,故意奚落云熙。
“云熙,你若哪日像礽熙那样也招个手牵手的夫婿与你共乘一台轿,那我可真就不用活了。”
云熙正要上轿,听了云天的话,半天没听懂,转眼看到凤凌与礽熙,才知道云天根本就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