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去世了,晨练的时候突发心脏病。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去的这么突然。”
“啊……还,还请节哀顺便。”汤章威欠起身子,表示哀悼,他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请问您跟周老先生怎么称呼?”
少女背靠着墙壁,让手臂交叉在膝盖上,平静地说:
“我是他太太,叫韦婉儿。”
即使小泉纯一郎宣布从此再也不参拜靖国神社,汤章威也不会比现在更震惊。韦婉儿的年纪充其量二十二、三岁,居然是七十六岁的周君时的妻子?这年纪也差的太悬殊了,直追杨振宁和他老婆的差距。
韦婉儿对汤章威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她对于这样的表情已经是习已为常了,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转入下一个话题:
“对了,您找我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汤章威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摆脱刚才的讶异状态:“咳……是这样的,我们博物馆在五天之前接到过周老先生的一个电话,说他手里有一件文物要捐献给国家。两天以前我打过电话来确认,跟周老先生约好是今天。”
“一件文物?”韦婉儿一楞。
“呃……对,还未经过鉴定,不过周老先生是这么说的。”汤章威刻意回避和价值有关的话题。以前有过这样的事情,捐赠者在捐赠前去世,然后家属就拿着古董对博物馆漫天要价;但在下一秒钟,他又觉得在韦婉儿这样的女孩子面前耍心眼儿未免太亵渎了。
韦婉儿不知道汤章威心里这一番波动,她蹙眉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我先生好像没有跟我提过。”
“完了,果然开始不认账了。”汤章威心想。
“不过我先生每天都有记日记,上面也许会有记录。如果他生前有这样的心愿,我会代替他捐献出来,实现他的遗愿。”
听到韦婉儿这么说,汤章威再一次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惭愧,他把水杯送到唇边,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尴尬神情。
韦婉儿站起身来,从书桌最上面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蓝皮日记本,把它搁在茶几上。汤章威注意到日记本边缘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锁,但是没有锁住。
“我和我先生彼此都尊重对方,给对方留一分隐私,所以我并没有看过他的日记。”韦婉儿仿佛猜透了汤章威的心思,她的声音始终很细很平,就连脸上的哀伤都是淡淡的。
韦婉儿坐过来到汤章威身边,掀开日记本。一阵幽幽的发香咝咝飘来,汤章威作贼心虚地朝旁边挪了挪屁股,强迫自己朝日记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