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军器局用来刷制箭杆、枪杆的生漆,是一种天然的防化材料,除了耐风化以外,还不怕任何强酸强碱的腐蚀。
生漆不属于朝廷专营,倒是也能买到,毕竟很多打造官帽椅八仙桌的商贾,也要用生漆刷在桌椅上。
有了思路,朱舜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一名轿夫,让他去新宁伯府一趟,买来几桶生漆。
第二天。
几名建筑学子先一步来到了硫酸干馏实验室附近,勘探地形,寻找修筑新干馏实验室的合适地点。
没过多长时间,一名匠头带着几名漆彩匠,赶着两辆骡车停在了门口,骡车上全是生漆。
朱舜只要了几桶,没想到新宁伯命人拉来了两骡车,看来新宁伯对于朱舜的话,很是重视。
生漆对于身体同样是有危害,朱舜不会亲自动手,叫来了匠头:“去调制一桶生漆,把一块布放进去浸泡。”
匠头走过来赶紧给朱舜行礼:“小的见过伯爷。”
得到了朱舜的命令,匠头也不啰嗦,开始调配生漆,他也不清楚工业伯需要的生漆是什么稠度,便调配了七八种常见的稠度。
生漆的调配都是在寒冷的平房里进行,朱舜瞧见七八种不同稠度的生漆,这才想起来生漆晾干的时间比较长,真要是一种一种的去试验,肯定会浪费很多时间。
朱舜拿出一锭二两银子,赏给了匠头:“做的不错,赏给你的。”
匠头赶紧行礼,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多谢伯爷。”
看见匠头这副样子,曾经也是一位匠头的朱舜,心里感慨良多。
几天以后,浸泡过生漆的布匹基本上都干了。
朱舜把浸泡不同稠度生漆的布匹,铺在了硬木桌子上:“白镴,去拿来一瓶硫酸。”
通过几天的接触,朱舜知道了那名掉牙学子的名字叫做张白镴,名字比一般学子好听多了,还挺有意境,多聊了两句。
张白镴的父亲不是庄稼汉,是一名炼丹家,这是他自己说法,其实就是一名江湖术士。
平时炼制点汞丸从那些渴望长生不死的小乡绅手里骗些银子,可惜常在河边走湿鞋了,被乡绅给打死了。
或许是有些家传的渊源,张白镴在二三十名天才学子里,化学天赋仅次于焦勖。
朱舜接过来张白镴手里的硫酸,倒在了八块生漆布的表面,开始观察生漆布的变化。
前四块生漆布的表面出现了轻微的渗透,这四块生漆布便淘汰了,后四块生漆布没有任何的渗透,全部留了下来。
生漆干透以后,对于身体没了太大的伤害,朱舜拿起四块生漆布,不停的捏来捏去,最后确定使用第六块生漆布。
第五块生漆布还是有些薄,第七块和第八块则是太厚了,穿戴起来会造成行动不便。
朱舜放下生漆布,嘱咐道:“白镴,记录第六块的数据,整理好了交到京师大学堂的专利处,专利银你拿走二成,给这名漆彩匠二成。”
漆彩匠不知道什么是专利银,反正就是有银子拿,赶紧给朱舜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