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苒和唐中元看着阿生激动的说了一通之后便干脆的抱了抱拳离开了。
“瞧他走的那么快,似是挺高兴的。”唐中元目送着阿生离去的背影,转头问乔苒,“乔小姐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吗?”
女孩子点了点头,道:“大概明白了。有人给他画了个饼,告诉他能治好,可以恢复成以前一样,他便留下来了。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人在吃穿上不曾亏待他,可下人却在背后议论他,画饼给他的人那个饼也迟迟没有画出来,甚至画饼的自己也不知道这饼做不做得成。”
“这等同于用一个莫须有未必能实现的承诺将他囚禁了起来,又折了他的翅膀,他在那里没有朋友,没有人同他说话,旁人待他面上客气,背地却议论,这谁能开心的起来?”
这个说法有些稀奇,不过却让原本有些云里雾里的唐中元听明白了,听罢他忍不住道:“那我觉得这饼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的好。”
乔苒点头:是啊,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的好。
就如她,一开始以为自己血脉不同寻常,所以无端被人追杀,险些送了性命,那时她还能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同”。可突然地,有个人在她遭遇过这一切之后出现告诉她“你不是不同,我才是不同的。你是个替身,我见你受伤,于心不忍,所以主动现身了”,她说着这些话,还是以悲天悯人的态度来说的这一切。那等如鲠在怀的感觉,让人仿佛心里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
所以,对于阿生的想法,她能感同身受。
阿生有手有脚,身契更不在原家,去留自然由他自己决定。
……
“他走了?”收到阿生离开消息的原娇娇一下子站了起来,扣住面前水行的肩膀,激动的说道,“他为什么走?我能治好他的!”
“小姐自是能治好的。”水行只觉得扣住自己肩膀的指甲似乎已经嵌入了自己的肉里,疼的厉害,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小姐,我疼……”
“我能治好的!”原娇娇高声道,这一刻她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一般,手里的力道也愈发的紧了,仿佛魔怔一般,她扬声道,“我能治好的!”
水行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却不敢伸手掰开她的手,只得口中安抚她道:“当然可以的,这世间没有小姐治不了的病……”
只是这安抚的话还未说完,殿门外便有个宫人急急的跑了进来:“原小姐,不好了,大殿下又犯病了!”
许是“大殿下”三个字惊醒了原娇娇,她终于松开了手,水行身形颤了颤,只觉得自己两只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抬都抬不起来。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给小姐之前,她是老祖宗院子里的丫头,老祖宗夸她是难得的憨直,对她一向甚好,院子里的下人更是没一个敢给她脸色瞧的。在老祖宗把她送给小姐之后,小姐也是个和善的,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可以说她水行虽是个做丫头的,可从小到大几乎连伤都没受过。
没想到今日却……水行吸了吸鼻子,晃了晃抬不起来的手,带着鼻音,才委屈的喊了声“小姐”,那边的宫人便已催促了起来。
“原小姐,您发什么愣呢?大殿下突然不好了,脸都紫了,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那宫人一边说着一边拭着额头的冷汗,大抵也是一时情急,便多了几声嘴,“您先前离开时不时说过大殿下至少几天都不会发病的吗?怎么就……哎呀,这到底治不治得好啊!”
“我能治好的!”正在发怔的女孩子猛地抬起头喊道。
这一下正撞入了一旁的宫人和水行眼中,与他二人一个对视。
那双素日里温和的眸子不知怎的这时竟转为了赤红,红的……仿佛要滴血了一般。
红眼睛的……
“妖怪啊!”宫人尖叫着跑了出去。